在我得知自己得了胃癌快要死的那天，顾绍言把他爸妈收养的女儿带回了我们的家。
我和顾绍言结婚三年，顾亦颜也闹了三年。
从搅黄婚礼，再到如今登堂入室，我累到不想反抗。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为了见顾绍言一面，我淋着雨跑回来。
却看着他抱着顾亦颜，温声关切：“冷不冷？哥哥不是说会回家看你嘛，怎么非要跑过来？”
我低头看了看浑身湿漉的自己，像个落汤鸡。
“我怕……嫂子不让你去看我。”
听着顾亦颜怯怯的污蔑，我忍不住自嘲。
结婚三年，顾绍言每天都会回顾宅看望有先天心脏病的顾亦颜。
就连蜜月时，都把她带在身边。
三年，1095天，顾亦颜见顾绍言的时间，比我这个妻子多的多！
我看向顾绍言：“阿矅，我拦过你吗？”
我没有，因为我知道，拦不住。
顾绍言看了我一眼，就又低头去哄顾亦颜：“我先抱你上去休息，等医生来了给你检查检查，免得生病。”
说完，他打横抱起顾亦颜，越过我，上了楼。
主卧门口。
我亲眼看着顾绍言将顾亦颜放在了我们的床上。
她握着我丈夫的手：“哥哥，颜颜是不是给你和爸妈添麻烦了？早知道身体这么不好，当年就不该跟爸妈回来，这样你们也不用这么累。”
她泫然若泣。
顾绍言眼里都是心疼：“别胡说，能和你成为家人，我和爸妈都很高兴。”
“哥……”顾亦颜喊着，扑进了顾绍言的怀抱。
这种兄妹温情的画面太刺眼，即使看过太多次，我还是无法面对。
关上门，我去了书房。
这里是顾亦颜不会来的地方，也是这座房子里，唯一属于我的天地。
书桌上摆着我和顾绍言的合照，那是大学时我们确定交往时拍的。
我摩挲着照片上年轻的顾绍言，那时候我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爱。
可现在……
这时，一声门响。
顾绍言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没有人说话。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两个都变得沉默？明明以前有说不尽的话……
最后，还是我先妥协。
“顾亦颜睡着了？”
顾绍言点了点头：“你对颜颜别那么冷漠，她心思细，容易多想。”
我说不出话，嗓子像是被堵住了，连笑都好像僵硬了。
“是我冷漠，还是你对她太珍视？”
“阿矅，顾亦颜不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她二十三，和我一样大。”
顾绍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颜颜是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照顾她，有什么问题？”
一句话，堵住了我所有的情绪。
就因为顾亦颜占着妹妹的位置，所以就算我明知她喜欢顾绍言，在破坏我们的夫妻关系，我也只能保持缄默。
我有些疲累，望着顾绍言不耐的眼神，脑海里却想起了确诊胃癌时，医生的怜悯目光。
连陌生人都会同情，如果顾绍言知道了，我们会回到从前吗？
我不确定，却想试试。
“阿矅，如果我说，我得了胃癌，活不久了呢？”
第2章
“苏念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说谎？”
顾绍言不信，转身出门，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我望着被他带上的门，慢慢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在膝盖里。
阿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谎。
这样我也许就还有时间等你看清顾亦颜的真面目，等你回到我身边。
……
第二天醒来，我就去厨房做早餐。
医生说：“一日三餐不能断，早餐尽量早点吃，能减少疼痛。”
煤气火焰‘砰’的声燃起，我看着锅里慢慢凝固的鸡蛋，有些失神。
“这么早你折腾什么，颜颜都被吵醒了！”
我回头，就对上顾绍言含怒的目光。
“吃吗？”我笑了笑，指着锅里的煎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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