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棠雪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队员们进行日常训练。
可接连的失误引来一个又一个疑惑又不满的目光。
“棠雪。”
棠雪怔了怔，抬头撞入江牧野冰冷的眼眸。
“来办公室一趟。”
她站起身，队员们一片唏嘘，觉得她肯定又要被骂。
办公室内。
江牧野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桌上。
“明天风林体育场有一场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去赢得比赛。”
说着，他语气多了丝寒凛：“对于你垫底你的成绩我不想多说，但你别忘了自己第一女神射手的称号。”
棠雪眼底掠过丝难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她明白，可……
察觉到她的迟疑，江牧野又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棠雪拒绝不了，只能点点头：“……好。”
可江牧野要离开时，她终于忍不住问：“你要结婚了吗？”
男人步伐顿住，没有回头：“棠雪，我说过很多次，在战队不许谈论私事私事。”
江牧野走后，棠雪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天她没有回家，通宵待在训练室练习。
凌晨一点。
棠雪终是抵不住手的颤抖，放开了鼠标。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战队大群的消息。
她翻开一看，都是欢迎顾凝回归的话和组织一起去迪士尼的提议。
“唐队重色亲友！以前夺冠只许我们去酒吧。”
“废话！队友和未来媳妇能一样吗？”
“感谢队长夫人，让咱们能好好玩两天了！”
棠雪看着聊天记录，一种难言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她扣下手机，仰头深呼吸着，努力压抑眼眶中的酸涩。
也许从江牧野决定离开时，自己就应该学会习惯孤独……
清早。
风林体育场，粉丝人潮涌动。
棠雪作为此次领队率先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的江牧野和顾凝。
两人低声说着什么，举止亲密。
比赛很快拉开帷幕。
棠雪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碾压对手。
上半场她发挥稳定，带着队员轻松赢两局。
但没人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逐渐下降，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场休息，她躲进楼道口，从包里翻出瓶药正要吃下，却听见外面传来顾凝的和江牧野的声音。
“当初要不是你妈不肯做出承诺给我保障，我会嫁给一个比我大三十岁的男人吗？”
“其琛，当时战队和你并没有现在的成就，如果我真的爱钱，我根本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棠雪听到江牧野回答：“我知道。”
而后顾凝又轻声问：“所以，你欠我的太多了，我要你娶我。”
短暂的寂静过后，江牧野的声音清晰地穿过门缝：“好。”
“嘭”的一声，棠雪手中的药瓶因为颤抖而掉落在地。
江牧野眉目一沉，大步上前推开了那扇门。
楼道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地散落的药丸。
他看着那些药，慢慢拧紧了眉。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赛逐渐接近尾声。
在一场漂亮利落的反杀后，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恭喜MilkWay拿下冠军！”
随着解说员的宣布，棠雪沉舒了口气。
她正要起身和队员们上台，血突然从鼻尖滴落，染红了蓝白的键盘。
台下的江牧野看着场上脸色苍白的人，眸色一紧。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棠雪突然离场。
“嗒！嗒！”
血滴在落叶上，有种说不出凄楚。
棠雪一遍遍擦着，努力平复胸口的恐慌感。
“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江牧野探寻的询问，她忙稳住语气：“一换季就这样，老毛病。”
面对这句解释，江牧野眼中掠过丝怀疑。
半晌，他才开口：“等会儿有记者采访，你稳重些。”
闻言，棠雪心不由一紧。
在江牧野心里，也许自己永远没有战队重要吧。
望着那双深邃的墨眸，她声音有些沙哑：“琛哥，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牧野蹙眉，没有回答。
但一闪而过的不解已经被棠雪捕捉。
她苦涩一笑：“我累了，麻烦队长代我领奖吧。”
说完，棠雪转身离开。
看着渐渐远去的萧瑟背影，江牧野心中升起股莫名的烦躁。
细雨中，每一阵风都带着寒冽的凉意。
棠雪走在街上，目光望向店铺电视中正在转播的电竞比赛上。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也提醒着她自己的年龄。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队里像韩盛这样年轻的队员还有很长的路。
棠雪再看自己抑不住发颤的手，眸光渐黯。
也许真到了该退役的时候了……
琴海别墅。
回到家后，棠雪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吃了起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江牧野陪自己，可今年因为顾凝的出现，她没理由了。
这时，紧闭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色大衣的江牧野走了进来。
他看了眼寡淡的面，皱眉：“这就是你的生日宴？”
棠雪愣住，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餐桌上。
这一刻，似梦。
“琛哥？”
她还以为江牧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棠雪放下筷子，眉眼间多了份欣喜：“你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这些年，江牧野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她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然而江牧野只是把一个精美的蛋糕放在桌上：“我不饿，这个给你。”
看着蛋糕，棠雪神色一怔。
“不要？”。
“没……谢谢。”
棠雪打开包装，点上蜡烛。
而江牧野则是关了灯，眉眼间的寒冰似是少了些。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棠雪看着火苗，喉间发涩：“琛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送蛋糕给我。”
“许愿吧。”
她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才吹灭蜡烛。
江牧野切了块蛋糕递给她：“以后你可以自己买。”
棠雪手一顿，却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讲甜腻的蛋糕送进嘴里：“真甜……”
看着她这副模样，江牧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