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言似乎还没从梦里醒来，说出的话也是没边际的。
“蛋炒饭？”
程岳城喃喃了声，随后在白小言的头顶上宠溺地揉了一把，“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白小言，“睡醒了，几点了？”
她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缘故，看她的样子居然还有点疲累。
“乖，再睡会。”
程岳城在白小言的额间落下一吻，就出去做饭了。
离开时，嘴里还念叨着，“蛋炒饭？”
“想吃了？”
程岳城弄好饭后，白小言还赖在床上。
“没想到这么能睡，像个小猪似的。”
也不是白小言能睡，只不过是因为在程岳城被拘留的那阵子，他每个晚上都会是失眠，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就去画画了，长时间保持着大脑的兴奋，不累才怪。
程岳城来到白小言的床边，直接掀开她的被子，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面抱了出来。
脱离了热源，白小言身体有着一瞬间，颤抖了下，接触到新的热源后，她才是安心地缩到了程岳城的怀里。
‘好暖。’
她的睡颜都是含着笑的，看来睡得还挺舒服。
在程岳城松开后，白小言还伸手去找他。
程岳城敲了敲白小言的头，“行了，别找了，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白小言委屈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洗手间，看着面前的程岳城也变了模样，她的脑壳还是浑浊的，说话不过脑直接脱口而出，“阿沉，你怎么变丑了。”
“白小言，你瞎啊，我哪里丑了？”
说完，程岳城还特意看了一眼镜子，他摸了摸自己这张脸。
挺帅啊？这不比齐妄帅上一百倍啊？
“比小的时候丑多了。”
白小言似乎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她拿出了牙刷，挤了点牙膏在上面，清凉的感觉透过口腔一下子窜上了头顶。
白小言即刻清醒。
‘靠，刚才我都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偏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程岳城，眼睛都瞪大了。
他的表情里透着耐人寻味的意思，“白小言，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比小时候丑多了？”
“我们小时候见过？”
“还是说你小时候暗恋我？”
白小言被程岳城一股脑说出来的三连问整蒙了，一时间不知道先回复哪个好了？
“我……我……”
‘这可怎么说啊？’
‘难道要跟这个狗说，我们是青梅竹马？’
‘说在我离开后，他这个没良心的把我忘了？’
‘要说曾经吗？’
白小言的表情上落下一丝落寞，转眼烟消云散。
‘他又不记得，说什么呢？’
‘不过只有我一个人放不下而已了。’
“我不记得什么？”
程岳城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
白小言心里的这些声音，说得云烟雾绕，好像有什么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却又看得不真切。
“阿沉。”
忽然的一声，却不是来自白小言，而是源自他记忆深处的声音，很稚嫩的女声。
很清晰，他想拨开那附在眼前的雾，可是怎么都拨不开，好多好多。
那纤小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真切。
白小言的一声将他唤回了现实，“程岳城，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眼前的那片雾散了，出现了白小言那张清晰的美颜。
他此刻扶着头，身子撑在门边上。
他缓了一会，清冷着嗓音道，“没事，头有点疼，最近太累了，你快点洗漱，然后下楼吃饭。”
“哦。”
程岳城没停留，转身就离开了，白小言含着牙刷呆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
‘他真的没事吗？’
‘刚才吓到我了。’
‘程岳城的头好像很痛，并不是一点点。’
楼下，程岳城盛好了饭，坐在餐桌旁，思绪有点混乱，刚才的感觉，就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还有，白小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青梅竹马，忘了她，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
他们以前是有什么故事，被他忘了吗？
而且，为什么在白小言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头会痛，这样的感觉也只有十三年前才出现过啊。
十五岁的时候，由于他的顽劣，他自己开车追了好远好远，然后出了车祸。
醒来过后，他的头就陷入了刚才那般的感觉。
视线模糊，看不真切。
还有，他忘了自己为什么开车的原因。
也因为这次的顽劣，陆御城把他丢到了山里，和余特助作伴去了。
那次出车祸的原因，真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程岳城使劲地用手砸了砸自己的头，“妈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暴躁，刚好被从楼上下来的白小言看见。
“程岳城，你怎么了？”
她眉心一拧，担心地看向程岳城。
白小言的出现，也让程岳城停下了那些奇怪的行为。
“没什么。”
他声音冷淡淡的。
但他还是体贴地把蛋炒饭推到了白小言面前，“快吃，一会就凉了。”
白小言的瞳孔震了一下，梦里，他也是这样说的。
‘他想起来了？’
他会想起来什么？
就算脑子拼了命地去想，他也想不起分毫。
那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从他的脑海里消失掉了。
完全想不起来。
“怎么了，不想吃吗？”
程岳城见白小言没有要吃的意思的，于是问道。
白小言摇头，“没有。”
‘看来是没有想起来，是我多虑了。’
‘不过是童年的记忆，忘记又有什么呢？’
白小言接过那盘蛋炒饭，吃了起来。
和印象中拿完黑乎乎的蛋炒饭完全不一样，不论是味道，颜色，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都不一样。
吃到一半，白小言问出了自己一直很好奇的一件事，“程岳城，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程岳城想了下，“记不清了，好像很早以前就会了。”
“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做饭是在什么时候呢？”
问出这句话后，白小言是紧张的，内心是纠结的，她很希望程岳城可以想起来什么，又害怕程岳城想起来什么。
程岳城沉默了半晌，抿着唇，道；“没印象了。”
‘那碗炒饭，他还是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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