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岳城心里,白小言于他来讲无关紧要,这一点他很清楚。
至于他今天为什么来这,他不能白让人耍了三年。
敢耍他,就要付出该有的代价,他会让她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的。
程岳城眼里闪过阴鸷的光,指尖轻敲了敲酒杯的杯沿儿,语调嘲弄:“你这居然会有这么正常的杯子?”
沈逸嗯了声回应,“那不得换个正常点的,刚才那酒杯吓得你那小妻子一口没敢喝。”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对,补充道:“不对,你俩离婚了,应该是前妻。”
程岳城品着酒,目光暗了下,默不作声。
倏忽,沈逸想到了那会儿手机监控里的场景,纳闷地凑过去,“程岳城,你那声音是怎么变的,你教教我呗。”
因为酒吧的特殊性,沈逸在每个包间内都安装了监控。
本来是该告诉白小言一声的,但那时候他忙着给程岳城打电话就忘记了。
程岳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身子向一旁挪了挪,没理他。
沈逸不依不饶,拽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教教我呗。”
沈逸是真没想到,程岳城居然还会伪音这东西,这陆总还真是无所不能。
监控里,他一秒变音,登时就把白小言迷得五迷三道的。
不过,看程岳城这态度应该是不会教他。
沈逸只好放弃,但他还是提了一个大胆的要求,“你不想教我也成,你就像叫白小言那样,叫我两声哥哥呗。”
言罢,沈逸目光期待着盯着程岳城,只见他平静地放下酒杯。
沈逸以为有戏,贱兮兮地凑上去,“叫一声也行。”
下一秒,他屁股上就挨了一脚,那力道重得惊人,疼得他捂着屁股叫了起来。
程岳城赏了他一记冷眼,“想死?”
话落,程岳城拿起吧台上的西服起身就走。
沈逸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目光里满是怨意注视着他的离去,心里咒骂了将近一万字。
*
这一晚,白小言完全没有休息好。
她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梦见温怀亲手摘下了他的眼罩,面前出现了一张让她惊叹的脸。
那人五官帅气明朗,天生冷感,微抿着唇,还唤了她一声“姐姐”。
正是这声姐姐,吓得白小言瞬间惊醒,那梦中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程岳城。
醒来的白小言连忙拿起床头的水,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似要抚平心中那抹慌乱。
“呼!”喝完水,她舒服了好多,喃喃了句,“还好是个梦。”
白小言实在不敢想象,拥有那种声音的人居然顶着程岳城的脸。
她现在只要是一回想刚才的梦境,体内立马升起一片恶寒。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细思极恐啊!
她宁愿温怀是个丑男,也不想让温怀的脸变成程岳城。
白小言擦拭掉额间的细汗,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个,没通,她就接着打下一个……
不知道被挂了多少次,那边才接通。
当即,那头就传来霍宁骂骂咧咧的声音,“白小言,你最好有事,要不然下次见到你我肯定掐死你!”
起床气十足,怨气极其的重,吓得白小言一哆嗦,手机差点没拿稳。
“宁宁~”白小言委屈地哼了声,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视频那边还没睡醒的霍宁。
霍宁和白小言是唯一的朋友,虽然两人相识晚,可一见如故。
“干嘛啊,早上六点就打电话,老娘的酒还没醒呢。”霍宁语气里全是不耐。
白小言撇嘴,眨着眼睛撒娇,“做噩梦了。”
“就因为这事,你吵醒我睡觉。”
白小言疯狂摇头,眼里还有着多梦境的恐慌,“不是一般的噩梦。”
“梦见你那前夫了?”霍宁一下子就猜到了。
她扶着额头坐起身,调侃道:“呵,白小言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人家。”
白小言当即反驳,“你少放屁!”
她怎么可能惦记程岳城那狗,她是疯了不成?
要是说惦记他的钱还有可能。
“那你还梦见人家。”霍宁抽过烟盒,动作自然地点了根烟,淡淡吐出一口气,烟雾缭绕。
白小言见状,很自然地联想到了程岳城,那天他就是这样抽烟的。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能见到他。”白小言为此很是疑惑。
霍宁问,“经常见到吗?”
她寻思了一下,“那倒也不是,就见过两次吧。”
“两次?”霍宁对于白小言的事,基本上都知道,她俩也算是彻夜喝酒畅谈过的人。
“江城就这么点,你俩遇见个几次很正常。”
白小言汗颜,结婚时半年都见不到一次,离了婚反倒是频繁了。
霍宁的话给白小言提了个醒,她离婚了,是不是也该回抚阳了,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她将离婚后见到程岳城的事前前后后都跟霍宁讲了一遍。
起先霍宁是不想听的,可是越听到后面,事情反倒是更有意思了。
霍宁说了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怎么这么戏剧化?你说程岳城是不是后悔了?”
话一出,就被白小言直接否定,“怎么可能!你是没看见程岳城看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四分五裂了。”
“那倒也是。”霍宁见过程岳城,商场上的大亨,杀伐果断,从不给对手留后路,不像是会轻易动情的人。
白小言这样的美人放在他身边三年都不为所动,这离了婚反倒是殷勤了。
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有猫腻,霍宁拧了一下眉,“你是不是得罪他了?”
白小言回忆见面时两个人相处的细节,“没有吧。”
屏幕那边的霍宁眯着眼,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
白小言被她盯着心虚,吱吱唔唔道:“就稍微嘚瑟了些,也没什么。”
“切。”霍宁一副了然的模样,“一离婚,你就憋不住,原形毕露了吧。”
“哼,本来就没什么了,他非得跟我过不去。”白小言抱怨,“真是不可理喻的男人。”
霍宁掐掉手上的烟头,耐人寻味地道,“你刚才说,程岳城是离婚那天开始变得不正常的?”
“嗯。”
“那你是不是离婚那天就露馅了?”
白小言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我演技一流,那天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呢。”
“你在仔细想想。”
白小言歪着头,回想那天,“别的我不知道,我就记得他那天好像牙痛!”
霍宁:“……”
霍宁跟她说不通,索性就不说了,盖上被子,躺了回去,“你自己想吧,我要去睡回笼觉了。”
白小言平时挺聪明的,但凡事只要一遇到程岳城,她直接降智。
她到底是害怕程岳城呢,还是喜欢程岳城?着实让人猜不透。
白小言努努嘴,泄气的似的往后一摊,“抛弃我。”
霍宁打了个哈欠,临挂掉的时候,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人,我查到了,叫齐妄是吧?”
昨天白小言和霍宁分开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嘴,没成想霍宁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霍宁喳喳嘴,不屑道,“就是个二世祖,没什么本事,那事也不是他干的,但是谁,我也查不到?”
白小言怔住,不是齐妄?那会是谁?
霍宁是混迹江城名媛圈,有什么事,总是能拿到一手资料,如果连霍宁都查不到的人,恐怕来头不小,会是程岳城吗?
江城权贵就那么几个,白小言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程岳城也不像是那么闲的人啊?
她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就被打断,“有什么事,醒来说?要是再打扰我,我就把你嘴缝上。”
话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白小言当即噤了声,真是没礼貌!
第19章 电话
下午,傍晚的夕阳已经落下,天边的那抹红色渐渐退却,留下一片阴蓝。
一通电话打到了白小言手机上,彼时的白小言正构思着漫画,她正要落笔,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心中隐隐期待,会是温怀吗?
昨夜,她特意给沈逸留了自己的电话,碍于程岳城在,她说得比较隐晦,沈逸应该也能听懂她什么意思吧。
抱着这种心态,白小言满怀期待地接通了电话,对面传来一道平淡的男声,“喂。”
音色普通,语气无波无澜,听着也没什么质感,不像是温怀。
更像是沈逸的声音?
察觉到来人不是温怀,白小言有些失落,“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不是你说让我打过来的吗。”
是她高看他了,沈逸这蠢笨得压根就没懂她当时是什么意思?
她闭上眼睛,长呼出一口气,语气无奈:“我是让温怀打过来,你打过来干嘛?”
沈逸老实地“哦”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不是,那你就跟我说让温怀打给你不就得了,整得我还自作多情地以为你看上我了,想包养我。”
白小言语调讽刺,“你还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可不能怪我,你那意思,太让人误会了,就不能再明显点。”
反倒是沈逸还怪上了白小言。
白小言无语,昨夜程岳城还在,他那眼神差点就要杀了她了。
白小言了解程岳城,就算是他不要的,也不许别人染指,她毕竟与他在一起三年,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她要是当面说了,那不就是相当于把他绿了吗?
她敢提吗?她敢吗?
白小言此刻并不想听沈逸的解释,语气不耐:“行了,把我号码给温怀,让他给我打过来,或者把温怀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沈逸果断拒绝,“那不行,联系不上。”
“为什么?”
白小言觉得沈逸这人小气,说他两句,就记上仇了。
沈逸,“不为什么?”
白小言放下画笔,撸了两下袖口,拿出要和沈逸对骂的架势,“沈逸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白小言心中腹诽:昨天坑了老子二百五十万,老子都没整你这出,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沈逸否认,“不是,温怀他没有手机。”
“那你昨天是怎么联系他的?”
沈逸这番说辞,白小言当然不信,她甚至怀疑沈逸是不是反悔了?后悔让她给温怀赎身了?
白小言语气突然激动,“我告诉你,沈逸你可不能反悔,你可是收了我二百五十万。”
“你瞧你说的,我能是那人吗?”
虽说这笔钱没有到沈逸手里,可却是从他手里出去的,他自然不会不买账。
沈逸当即解释,“温怀平常都是打两份工作,白天在工地,晚上才来我们这,前阵子他手机在工地摔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呢。”
沈逸照本宣科,将程岳城发到他手机上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读了出来。
起先,他还不信白小言给他电话号码是为了什么。
打电话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跟程岳城打了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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