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夜舟的视线朝她射过来，扯了扯嘴角：“你怎么又扯到温湉身上去了？”
司念就不再提温湉，只说：“那女学生背后的流言，跟我没什么关系。就是这么的巧合，我本来还以为，是你做的。”
“巧合就巧合，吃饭吧。”
两个人吃饭也是安安静静的，不一会儿，司念接了一通电话，说：“我姑姑让我回去一趟。”
“我送你。”时夜舟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结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司念开玩笑道：“你总是问，我还以为你真迫不及待娶我进门。”
他没什么含义附和道：“你要这么想，也行。”
半点诚意也没。
司念就觉得这种玩笑挺无聊的，没有说话。这几天，质疑的声音在缓和一阵之后，又开始愈演愈烈了。
到了蒋家，司念便再次看见了蒋横山。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惹得司念甚至听不进去蒋英芝的话。当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无非是劝她结婚。
她以为，蒋英芝在家，蒋横山应该不至于做什么。
没想到，大半夜，她洗澡的时候，他溜进了她的房间，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是痴恋模样:“你跟你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司念真的是本能性的反胃，冷冷的说：“滚出去。”
蒋横山放松的笑了笑：“只要你不嫁给时夜舟，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得不到你母亲。我总该得到你。”
“我录了音，你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你人面兽心？”
程横山满心满眼看着她，胸有成竹道：“你怎么可能往外说？说了蒋氏怎么办？那可是你父亲辛辛苦苦经营的蒋氏。”
司念浑身发冷，死死的盯着他。
“或者你嫁给他，替姑父壮大蒋氏也是可以的。反正蒋氏，等我百年之后，也是你的蒋氏。不过，你要是不听话，就不知道到时候姑父还会不会把蒋氏还给你了。”他的视线轻佻极了，在她身上来回扫。
司念在顷刻之间明白过来，“照片的事情是你干的。”
嫁不嫁，对他来说都有利。不嫁，弄坏了自己的名声，她无地可去，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嫁，哪怕她什么也不做，看在陈家的面子上，都会有人白白把资源送给蒋横山。
偏偏她在拿回蒋氏以前，没法对蒋横山做什么。
好在司念很会忍。
“姑父只不过是添了一把火罢了。”蒋横山扯了扯领带，他四十多，却保养得当，在外头怪不得有那么多小姑娘前仆后继，只是司念只觉得他是个衣冠禽.兽。
他盯着她葱白的手腕，欲望渐起，道：“悦馨，你不如跟了姑父，姑父把什么都给你，怎么样？”
“姑姑。”她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忽地大声喊了一句。
蒋横山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从她房间闪了出去。
司念心里清楚，他这一来，就替她把决定做好了。虽然怎么样对蒋横山有利，她还是得做出选择。不嫁进陈家，蒋横山总有办法得到她，到时候瞒着所有人将她养成一只逗乐的金丝雀也不是不可能。
蒋横山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的背后肯定需要一个靠山。
其实嫁给时夜舟倒也算是个好主意，之前她不同意，是觉得跟时夜舟肯定走不到最后，没结婚的必要，但是现在看来，一来能躲着蒋横山，二来能解决负面，结婚真的不算对她没有好处。
更何况，属于她的东西，她都得拿回来。
在想清楚利弊之后，司念就给时夜舟打了电话，接通了半天，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这边，是愿意的。”他明白她的意图，率先开了口。
司念想了想，道：“你之后要是想离，随时都可以。”
时夜舟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么慷慨，我自然无所谓。不过，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司念顿一顿，道：“是我姑父，想猥.亵我。”
时夜舟的语气微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记得了，很多年了。”司念说，“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总用那种眼神看我。从他的言辞间，我想他大概觊觎我母亲。”
时夜舟沉默了会儿，道：“我尽快公布婚讯。”
第二天，时夜舟就公布了跟司念结婚的事情，这下是有底气发出长篇大论来解释。
司念自己也看了几眼，大意如下。
结婚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之前司念不愿意。照片拍摄的那一天之前，他已经跟温湉分手了，没有出轨，没有上位，分手是温湉那边提的。跟司念是他主动，能娶她他很开心。
虽然最后半句略显官方，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按照道理来说，司念和时夜舟定下来，蒋陈两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只是中间发生了这些事情，总让人有一种为了完成任务而结婚的错觉。
碍于流言，婚礼注定会瞩目，肯定是要大办的。
时夜舟和司念都是无所谓的，两个人没有提过任何意见。
结婚过程中需要的准备，两个人谁也没有插手。
时夜舟在定下来之后，就调去国外分公司了，两个人几乎见不着面。
司念不太清楚他接手的是什么业务，只是隐隐约约听说，去的地方，是温湉留学的那个城市。
时夜舟不发朋友圈，公司里也不会透露他的行程，司念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传闻是不是真的。
反正几乎，她的世界里等于查无此人。
只不过公布婚讯，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便利，还是有在背后说闲话的，却没有人在拿到台面上说。大部分还是支持她的，认为她跟时夜舟更加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其实也名不副实，她在蒋家的尴尬地位，外头的人是看不见的。
顾泽元对于她结婚的事情，不认同，也不反对，起码把当下的流言蜚语问题解决了就是好的。二十一世纪，以后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
另外，他的录取成绩出来了，着实算不上怎么样，顾家是希望他出国的。
顾泽元问过司念的意见，她挺赞同他出国的，“出去挺能锻炼自己，有机会的话，还是出去的好。多少人想去却没这个机会。”
“也是。”顾泽元想起什么，笑了笑，“温湉不就是为了能出国学习，把时夜舟给甩了么。”
司念没接这茬。
顾泽元也反应过来，时夜舟马上就要娶他悦馨姐了，这会儿提温湉简直就是找晦气，连忙找了其他话题：“出国就出国吧，正好能参加完你的婚礼再走。”
婚礼的事情，两位当事人不上心，陈母却不得不上心。婚纱一设计完，就打电话叫司念来试了。
司念身材好，婚纱穿在她身上那种风韵真的是旁人比不了的。陈母在旁边看的啧啧称赞，“我拍张照片，等会儿你发给阿霆看看。”
然而司念跟时夜舟，就没有主动联系过。
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笑着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