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那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只要你把师父还给我，求求你把师父还给我！
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加上磕头的声音让沈衍心间如刺进一根针一般。
沈衍阖上眼，转身冷然道：“杀了你，师弟也回不来，你活着只是为了赎师弟为你而死的罪。”
说完，他便离开了牢房。
云妤却仍旧磕着头，满面眼泪地对着空荡荡的牢房哀求着：“师尊，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吧，把我师父还回来啊，杀了我啊……”
不见天日的炼狱，只有滴水声和每日受七次万箭穿心之苦的云妤。
云妤紧紧蜷在角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吱——”
PanPan铁门忽然打开。
云妤一颤，仰起头唤了声：“师父……”
来人却是大师兄莫风。
他几步走到云妤面前，解开她的锁链：“师尊宽恕你了，但你必须要离开昆仑仙宗！”
云妤撑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身，木讷地说：“大师兄，我师父……”
“休要再提。”莫风漠然打断她，“师尊能放你已是开恩了，你还有脸提凌霄师叔，快跟我走。”
云妤咬了着下唇。
师父死了，沈衍也要赶她走了。
她忍着泪，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风身后。
莫风带她走了一条她从未走过的小路下山。
云妤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已被仙术修整好的仙宗大门，心绪万千。
这一走，恐怕再也没机会再见沈衍了。
殪崋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落寞回身，却发现带路的莫风忽然不见了。
“大师兄？”她哽着嘶哑的嗓子唤了几声，并无任何回应。
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
突然，宗门弟子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站住，你这个魔女！”莫风执剑站在她几尺外，一脸冷漠厌恶地看着她。
云妤霎时愣了。
接着兰如沁和沈衍也缓缓从莫风身后走出来。
兰如沁那满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让云妤明白了怎么回事。
是兰如沁变成了大师兄的模样骗了她。
沈衍看着她，一字字道：“师弟真是白信了你。”
云妤心一惊疼，险些瘫倒，未等她辩解，兰如沁温声道：“师父，看在凌霄师叔的面子上你饶她一命吧。”
云妤脸惨白着脸，茫然地环视将她围住的师兄弟。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憎恨厌恶的表情，眼中也尽是杀意。
曾经的同门个个都要让她死。
唯一不想她死的师父却因她而死。
云妤单薄的身子不住颤抖着，她最终看向沈衍，她抬了抬手，想最后抓住一丝希望。
但沈衍给她的，是那日浮翎殿上没有刺中的那一剑！
“啊——！”
云妤倒在地上，嘴中不断涌出鲜血，她望进沈衍比深渊还冷的眼底，终于心如死灰。
她强撑着一丝气，抓着那刺入身体的剑问道：“假如我真的不是魔，你会后悔吗？”
沈衍触及她那绝望的眼神，心陡然一颤，几乎抓不住剑。
云妤通红的眼落下一滴冷泪，她轻轻地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师尊，我爱你。”
沈衍眼眸一震，心底有什么一直被压抑的东西破土而出，迟来的痛淹没了他。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沈衍看见云妤颤抖的指间渐渐聚起金色的流光。
她要干什么？
沈衍想要阻止，却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云妤红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样通红的眼，便听到她一字一句，似念在他耳边。
“我云妤……愿以身祭阵不入轮回为代价，还我……清白，天地为证！”
话刚落地，大地忽然震动起来，阴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现宗门法阵。
“云妤！”沈衍慌了，大喝，“你要干什么？”
云妤已回答不了，一束光将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眨眼间，她身上的魔气荡然无存。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化作金色流光，像凌霄一般直冲入那宗门法阵！
第十章 在想她吗
“师尊！”
莫风一把扶住踉跄了几步的沈衍，错愕地看着他。
一向不苟言笑又稳重的掌门师尊居然会露出这般惊惧的神情。
沈衍推开莫风，闭上双眼紧蹙着眉，急促的呼吸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认真想想云妤到底在极寒之崖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想到“云妤”三个字，他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关于她从前的一颦一笑。
心疼！
沈衍抓着衣襟，睁开眼，薄唇微颤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