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向卿卿有些头重脚轻地坐起来，一眼看到正站在衣柜前扣钮扣的程景楠。他看过来，“醒了？”
向卿卿抿唇，嗯了声。
程景楠靠着柜门，看她几秒，走上前，按着她的肩膀，道：“今天请个假，休息一天再说。”
“不要。”向卿卿推他的手。
程景楠一顿，改而捏住她下巴。
女人的眼窝带了点儿黑青色的，皮肤太白，黑眼圈很明显。向卿卿挪开视线，程景楠沉了眸，几秒后，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唇，向卿卿几乎是反射性地挣扎，程景楠单膝上了床，逼近她，把她堵在床头跟自己之间。
仔细的，霸道地，吻着她。
向卿卿指尖抓着他的衬衫，狠揪了几下，把昂贵的衬衫硬生生地拧成团。渐渐地，指尖没了力气，程景楠辗转地咬着她的唇，随后掀起眼眸，看着她眼睛，“真不休息？”
向卿卿眼眸里全是水光，她咬着唇摇头。
程景楠便不再劝，他下了床，拿起床头的腕表戴上。向卿卿赤脚踩在地毯上，揉了下额头，朝浴室走去。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就知道昨晚睡得多不好，她洗了脸，给自己上了妆，遮掉了眼下的黑青色。
随后，她转身出门。
程景楠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先下楼，他咬着片薄荷糖，听着李秘书安排今天的工作行程。眼眸偶尔看过来，向卿卿取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裙穿上，把头发扎起来，露出了修长的脖颈，看起来干净利落。
看她走出来。
程景楠拿下衣架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取了她的小包，朝门口走去。向卿卿脚步一顿，看着他宽厚的后背，随即跟上，一前一后下了楼。张姐端着早餐出来，一抬眼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下楼，有些稀奇。
程景楠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天没亮就会起来，向卿卿在剧团一天锻炼很辛苦了，一般来说都会睡得比较晚。
所以程景楠向来都比她先离开别墅。
今天两个人竟然一前一后下来，张姐笑容加深，道：“今天得纪念一下了。”
程景楠坐下，问道：“纪念什么？”
张姐笑笑，意味深长。
程景楠挑眉，看了眼对面的女人。向卿卿拿热毛巾擦拭手心，然后开始吃早餐。程景楠顿了顿，移开视线，也拿起勺子。
十来分钟后。
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程景楠往后靠，手搭在扶手上，一点一点。向卿卿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陈叔从内视镜看他们一眼，启动了车子。
很快，抵达了剧团门口，陆陆续续的舞蹈生进入剧团大门。向卿卿看着京市舞蹈团的招牌，去按开门键。
但没按动，她一顿，回头。
程景楠睁眼，狭长的眼眸扫了过来。向卿卿抿唇，她用力地又掰了几下开门键，陈叔看她那动作，吓坏了，这车多贵啊。程景楠不为所动，他解了点儿领口，并收起了中间的扶手。向卿卿掰不动了，用力地甩了手。
她沉默几秒，突地朝程景楠扑了过去。
他大手一张，搂住她的腰，接住了她柔/软的身子。
向卿卿直起身子，咬住他的薄唇，紧接着，男人闷哼一声，下一秒，他指尖掐住她下巴，舔走她唇上的血，“总这样咬，小心伤了自己。”
向卿卿唇上带了血腥味，车里光线有几分昏暗。他那狭长的眼眸竟有几分温柔，向卿卿看着看着，要扭开头。程景楠指腹抹了她唇角的血道，“晚上来接你，带你出去走走，想去哪儿，抽空想个地方。”
向卿卿没应，推开他，下了车。
剧团的门口，成群结队的舞蹈生都是刚来，纷纷看到她从车里下来，多少令她们有些妒忌，哪怕丢失了首席之位，这辆奔驰依旧雷打不动地接送她上下班。二楼的窗户边，一个人影站在那儿，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那辆黑色奔驰，也看着向卿卿从车里下来。
夏情伸手，紧抓了窗帘一把，合上。
走进大堂，姜云在电梯旁朝向卿卿招手，向卿卿走过去，站在姜云身边，姜云看了眼门口刚开走的车，随即收回视线道，“你今天穿得好好看。”
向卿卿看一眼姜云。
“谢谢。”
姜云一笑，“难得看你穿常服扎这么高的头发。”
向卿卿扯唇笑了下，跟着姜云进了电梯。电梯门也被其他人卡上，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进来，电梯一下子就满了。
姜云按了关门键。
身后就传来细小的议论声。
“她昨天跳的是柳叶？”
“对。”
“就她这水平，还敢跳柳叶？”
“所以不是被刷下来了吗？还是夏情姐刷的。”
向卿卿盯着跳动的数字，一声不吭，任由那些声音传入耳朵里。姜云紧握着向卿卿的手腕，眼看电梯门一开，立即拉着向卿卿出去。
“你知道谁当了首席吗？”她问向卿卿。
向卿卿摇头，进了舞蹈室，她脱下外套。姜云一边压腿一边道，“好像是赵珠珠，跟你最不对付的那个人。”
向卿卿把外套挂起来，手一顿。
赵珠珠，她跟她跳过双人舞，赵珠珠为了抢镜头把脚给崴了，后来怪到她身上，这梁子就这样结下。
“论坛上在帖子里说你的那个人，基本都是她，跟秦丽子几个人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老针对你。”
“我真没觉得她跳得有多好，据说徐老师放弃了点评她。”姜云有些气愤地道，“整个B组，就你跳了S级难度的舞蹈，她们谁敢跳，全选的中规中矩的，结果.....”
向卿卿把杆劈腿。
她抿唇，“徐老师呢？”
姜云顿了顿，说：“好像请假了，昨晚她跟唐奕老师又吵了一架，早上直接就没来了。”
向卿卿一顿。
十来分钟后，有人通知B组开会，向卿卿跟姜云起身收拾好，一块出了练舞室，朝B组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不少人看她一眼。向卿卿跟姜云寻个位置站好，门口传来脚步声，所有人看了过去，夏情带着赵珠珠，笑着走进来，说道：“各位学妹们久等啦，唐奕老师今日有课，没空过来，便让我代劳。”
“我是来宣布你们B组的首席以及副演名单的。”
一下子所有人来了精神，纷纷喊道夏情姐好。夏情微微一笑，亭亭玉立，她拍着赵珠珠的肩膀，道：“这次在竞选中脱颖而出的，便是珠珠学妹，她将成为你们B组的首席。”
刷地一下。
大家的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大家或真心或假意地恭喜赵珠珠，赵珠珠脸上带笑，几分腼腆，眼睛却看着角落里的向卿卿，那眼神带着几分得意。夏情紧接着报了另外两名副演，副演名单下来，姜云下意识地看一眼向卿卿。
副演名单也没有她。
向卿卿靠着墙，就隐在人后。
夏情宣布完，说道：“晚上食堂加菜，庆祝B组正式成团。”
大家一阵欢呼，夏情唇角含笑，眼眸扫过角落里的向卿卿，她喊道：“妹。”
这一声跟穿透墙壁一样，让全场所有人顿时安静，齐齐看向向卿卿，向卿卿抬眼，看着夏情，夏情唇角勾了下，道：“下次再加油，有机会的。”
向卿卿一声不吭。
夏情笑笑，不介意她的不回答，又说了两句，便转身出去。她一走，B组的人去恭喜赵珠珠，赵珠珠说道：“夏情姐人真的好好，她说让食堂加菜的。”
“真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