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认罪！
司空景在听到这几个字时，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
“从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
“就当你我从不相识。”
司空景抬步从刑部离开，脚下步履虚浮差点站不稳。
她是顾方远的女儿，本来就有罪！
他不需要因为污蔑她而愧疚！
从此之后，他司空景的生命里在没有顾青兰这个女人！
刑部侍郎当堂判决。
“罪臣顾方远之女顾青兰，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但念其并未做出有损国运之事，将其充为官妓，此生不得赎身。”
——
炎州，青楼。
啪——
顾青兰的身上挨了重重十几鞭，她的身体摔倒在地上，鲜血将整个地板染红。
老鸨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以为你还是高贵的皇后娘娘？到了我百花楼，你就是最下贱的妓女！”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接客！”
顾青兰声音坚定，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任人玩弄。
“不接客是吧？从今天开始不许给顾青兰吃喝，她什么时候肯接客，什么时候给她吃的。”
老鸨是真的打算饿死她。
顾青兰被绑在百花楼的院子里，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前的意识越发地模糊。
最后她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
“你就算是死，也要先接了客再死！”
老鸨狠厉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顾青兰的耳朵一疼被老鸨狠狠地揪住。
鲜血从耳垂上涌出，身上的疼痛时其次，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为什么不点蜡烛？”
顾青兰想要起身，又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
老鸨说完，觉察不对，用手在顾青兰的眼前挥舞。
然而那双曾经灿烂如同星子的眼眸，此刻动也不动，死水一般。
顾青兰反应过来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双目失明的妓女在青楼里卖不出好的价钱，老鸨怕顾青兰真的死了没有办法同朝景交差，她索性只让顾青兰弹奏古筝做个清倌。
很快顾青兰发现了另一件让她绝望的事情。
她怀孕了。
和司空景在一起六年，之前一直都喝了避子汤，只有在大婚前夜，她想着自己即将成为他的皇后也该生孩子了，便倒掉了避子汤。
却不想就是这一夜让她有了身孕。
直到林哲找到她时，她才看到了希望。
青楼厢房里，顾青兰对林哲说：“林大哥，帮帮我。”
林哲看到双目失明的顾青兰，气得浑身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司空景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林大哥，都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凭什么？当初司空景警告我离开你，我以为他是真心爱你，我才离开京城的！可你却变成了这样！你本应该是皇后！”
林哲气得浑身颤抖。
顾青兰苦涩一笑，“是我父亲欠他的，还好我现在已经还清了。”
林哲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面对双目失明的顾青兰，他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顾青兰道：“林大哥，我有了身孕了。如果这个孩子在青楼出生，他将来也会是贱籍，你帮我把孩子带走好不好？”
“司空景的孩子？”
“是。”
“那就打掉！他把你害成这样，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林大哥，我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恐怕以后也难以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
顾青兰泪流满面。
“我答应你。”
——
几个月后，顾青兰难产，林哲找来的大夫叹了口气，“刚挖了心头血，又双目失明。能生下这孩子实属奇迹。”
挖了心头血。
顾青兰在昏迷前，隐隐听到大夫说的话。
她曾经贴在司空景的胸口喃喃道：“司空哥哥，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可不可以再多爱我一点点。”
司空景，恐怕你连爱都没有爱过我吧。
还好，我们已经两清了。
第05章
五年后。
顾青兰在丫鬟的搀扶下，戴着斗笠到了知府的府中。
她靠着一手出手的琴艺成为了炎州第一艺伎。
听青楼的老鸨说今日知府的府中来了一名贵客，要她亲自前去弹奏。
顾青兰走进大厅，恭敬地行礼，“民女参见大人。”
今日坐在台上的人除了知府外，还有一个穿着紫色蟒袍头戴莲花冠俊美贵气的男人。
饶是镇定，司空景握着酒杯的手指还颤抖了起来，“顾青兰。”
“这位贵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认识我？”
顾青兰闻声望向了主座的男人。
司空景一眼就看出了顾青兰的双眼有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司空景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死死地看着她。
好似有什么东西，尖尖的扎到他的胸口，让他感觉有些疼。
他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装瞎的痕迹，可那双枯井一样黯淡无光的眸子怎么看都不是装的。
顾青兰勾唇一笑，“大人可是嫌弃我是个瞎子？不过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我虽然双目失明，但丝毫不影响我弹奏曲子。”
她抱着琴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琴桌后，开始弹奏曲子。
“皇上，您听。这曲子相当精妙。这顾娘子不止弹得一手好琴，这脸也是极美的。除了看不见，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知府见司空景目不转睛地望着顾青兰，他立刻心领神会。“皇上若是喜欢，等一会儿宴会结束。便让这顾娘子前去侍寝……”
砰——
司空景手中的酒盏被捏得粉碎，“全都滚出去！”
顾青兰抱起琴也准备离开，然而她才起身就被司空景捏住了手腕，“我允许你走了吗？”
“大人，若是还想听琴。奴家留下来便是。”
顾青兰留了下来，即便她双目失明也知道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大人，可是想做些别的？”
她的手指沿着司空景的手往上，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喉结，“大人，奴家不止弹得一手好琴，别的也什么都不会。”
司空景的脸色瞬间比刚才还要冰冷。
“虽然奴家双目失明，但会的可不比任何人少。”
顾青兰妖娆一笑。
司空景的胸口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扎得他呼吸都在疼。
他抓住顾青兰作乱的手，用力甩开，“滚出去！”
顾青兰非但没走，反而轻笑起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黯淡无光。
“大人可是嫌弃奴家贱籍出身，比不得外面那些干净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但外面的女子哪里有奴家这些青楼女子手段多，大人也可以放心玩，玩坏了都无所谓。”
司空景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以为再见到顾青兰时，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他无关。
他甚至想过在看到仇人的女人下场凄惨时，他说不定会更加愉悦。
三年前他没有杀她，就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可在看到她沦落成低贱的妓女时，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顾青兰笑着当着他的面，数量地脱下了外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