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夏家倘若是娶了回去,可真是要贻笑大方了。
顾雪诺只顾着以挑剔的眼光看着乔锁,浑然不知,别说是夏家了,就连她顾家最引以为傲的孩子也是一心想将这位娶回来的。
乔锁分别给夏侯和乔臻打了电话。
夏侯那边也在积极地打听着乔家的事情,颇有些无奈,只是说,夏老将军是打死不沾边,不准备插手这件事情,他自己是私底下在找人疏通关系,了解事情的始末。
乔锁听出他语气中的沉重,知道乔东南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现在唯一能期盼的就是顾家的关系了。
“没关系,我爷爷已经去找顾家了,家里这几天有些乱,我们就暂时不要见面吧。”她低低地说着,没有说自己在顾家,跟夏侯说了几句便挂了,然后打电话给乔臻。
乔臻听她说顾夫人留她住在顾家大吃一惊,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先住着,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乔锁低低地应着。
“小锁。”乔臻在电话里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乔锁见他说的严重,心中一跳,看了看左右,低低地说道:“你等一下,我回房间再说。”
她回了房间,关上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飞雪,低低地问道:“三哥,你想说什么?”
“乔家的事情不是普通人在背后操作,你之前跟你提过顾乔两家的恩怨,你现在住在顾家,正好借机查一下当年的事情。关于大夫人顾妍的死还有这次的事情跟顾家有没有关系。”乔臻深呼吸,说道,“我怀疑之前所有一连串的事情,包括我的车祸都是乔谨言一手安排的。”
乔锁身子僵住握紧电话,没有说话。
“如果当年大夫人的那个孩子死的蹊跷,乔谨言也许就是来报仇的。”乔臻补了一句,“他想对我们乔家所有人都赶尽杀绝,包括你。”
乔锁猛然挂断他的电话,扶着窗台,只觉得脑袋晕的厉害,手机掉落在地,她闭眼深呼吸,许久才吐出一口气,脸色苍白起来。
乔家。
乔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缓缓勾起了一抹微笑。
他重新坐到轮椅上,将看完的牛皮日记本重新关上,这东西小锁拿到后居然忘记去看,掉落在了房间里。他该什么时候将这本日记本送给小锁呢?乔臻眯眼,他会选个绝佳的时机的。
他转着轮椅出了房间,见老爷子坐在客厅里带着老花镜看报纸,过去,淡淡地说道:“顾家将小四留下了。”
老爷子头也不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爷爷,我已经告诉了小锁这一切可能是乔谨言布的局,必要的时候小锁绝对会给乔谨言致命一击。”乔臻淡淡地笑道。
“说的不要太多,不要太透,这事得稳,要沉得住气。”老爷子取下老花镜,双眼露出厉光来,语出惊人,“从老头子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戏都演到了这份上,自然要好好演,看最后是个什么结局。”
“
小锁,乔臻低低叹息,将那个名字埋在了舌尖底下。
第100章 锥心蚀骨之痛(一)
乔东南出事第十天,帝都迎来了一场政界丑闻。铺天盖地的新闻讲述了昔日这政界高官正式落网,罗列出来的罪名有十来条。新闻一出来,代表这件事情已经进入了调查的尾声,该株连的已经株连,没牵连到的算是劫后余生了。
圈外人津津有味地看着事情发展,茶余饭后大骂特骂,而处在风暴中心的乔家人则亲身体验着这场风暴。
顾乔两家奔波数日,乔东南的事情已经移交了高级法院受审。去见乔东南的那一日,乔家人连同老爷子都到齐了。
乔谨言站在执法部门的办公室外,看着乔臻和老爷子颤颤巍巍地到来,一个是身有残疾,一个是孤寡老人,一路上煞是引人侧目。
“什么情况?”老爷子一到,就问着乔谨言。
乔谨言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乔臻,然后安慰着老爷子,黯淡地说道:“父亲是出不来了,但是牵连面不是很广,只有一些不甚重要的人物跟着接受调查,二伯和您是不会受到牵连的了。”
老爷子听了这个不好不坏的消息,险些老泪纵横,干枯的手握住乔谨言的手,颤着声音说道:“辛苦你了,谨言。”
乔谨言淡笑,没有说话,心沉进了深渊。这事他可是半点力都没有出,而且这样的结局几乎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乔东南是在劫难逃,可是乔西北居然没有受到牵连,乔谨言只觉得指尖都有些轻颤,心头压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这些年,这一出手只毁掉了乔东南?乔家的根基根本就没有动摇,他原想是连根拔起的。
老爷子进去看乔东南。乔谨言站在外面不说话,乔臻没有动。将随身带来的报纸拿给他,说道:“上午才出来的报纸,这事变不了了。”
乔谨言点头,看向乔臻,说道:“我听说这事原本是要多拖上一段时间的,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关键人物提供了证据,才导致父亲罪名成立,这事你知道吗?”
乔臻点了点头,并不回答,只问道:“大哥对整件事情怎么看?”
“父亲之前毒打薛梅,后来找到她和情夫的藏身地点,让她净身出户,引来了她的报复。是父亲做得有些绝,这才招致了大祸,只是薛梅手中的证据从何而来?她不可能接触到机密文件,父亲做事一向谨慎。”乔谨言淡淡地说道。
“我曾怀疑乔家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是有人存心报仇,薛梅、乔建都不过是一颗棋子,幕后黑手是另有其人。”两人各自试探,别有用心地说着一些无关的话。
乔谨言脸色一整,眯眼,淡淡地问道:“那你认为是谁?”
“之前爷爷让我去调查夏家,可是夏家不是。”乔臻淡笑,目光雪亮地看向乔谨言。他坐在轮椅上,身高要比乔谨言矮上很多,必须抬头才能看到乔谨言的脸色。大哥果真是沉得住气呀,可是这才是冰山一角呢,往后令他骤然变色的事情多了去了。乔臻浅笑,乔谨言是个非常优秀的猎手,隐忍多年而且不轻易出手,只是他最不该就是有了小锁这个弱点,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瞻前顾后,而且心慈手软。
倘若他没有爱上乔锁,没有想着要隐瞒这些事情,他也不至于被缚住了手脚,最后被他有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