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入皇家多年,也几乎是看着云墨尘长大的,自然知道云墨尘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
她那儿舍得看着儿子被打,只好是坐了回去。
可随后,她便是潸然泪下,用帕子抹着泪,“九弟,你要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啊,太子只是受人蒙蔽,罪不至此啊。”
“怎就罪不至此?若不是他错信薛城,皇兄何至于遭此大劫?”云墨尘说道,“如若他不是皇兄的血脉,本王会让他活着吗?”
“本宫知道,正因为他是嫡长子,九弟你才要帮他这一把啊。”谢皇后道。
镇北侯也说:“九王爷,皇上就两位皇子,二皇子乃李氏所出,李氏如今关押在冷宫,疯疯癫癫的,若日后是他登位,你能确保他不会有仇报仇吗?太子此次虽然糊涂,但他心里是尊敬你的,只要他能渡过此劫,他日后定会尊你为摄政王。”
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以此来相劝。
太子若是被废,日后就真的没指望了,还不如现在开出好条件,彻底将云墨尘拉拢过来。
然而,云墨尘俊美的脸庞却挂着一丝嘲弄笑容。
“本王若想要这摄政王的尊位,何至于太子来给,等皇兄醒来,只要本王一句话,皇兄也会二话不说直接封赏。”
他看着他们兄妹的脸色,宛若在看两个傻子。
用权势诱惑他,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云墨尘实在是气恼,直接拂袖离开。
谢皇后面如死灰,她只能将最后的寄托在镇北侯的身上。
“兄长,不如……”
“你想都不要想!”镇北侯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直接拒绝,“你想孤掷一注,也不看看现下禁军和京畿大营的兵权掌控在谁手里。”
不得不说,穆武帝的确厉害。
他信任自己的九弟,京都四周能调动的兵马,几乎全都交给了云墨尘。
很显然穆武帝赌对了。
谢皇后又是泪如雨下,“难不成本宫就眼睁睁看着太子被废吗?”
“废了就废了。”镇北侯沉声说,“如果他真的无法继承大统,那这也是他的命,强求不得。”
他府中接连出事,他已经看淡了这权势的争夺。
留着命,才是最重要的。
谢皇后却无法理解这种想法:“兄长,可本宫是皇后啊,太子被废,本宫这个生母必定受到牵连,就连谢家的尊荣,也要一并夺去啊。”
镇北侯坐下来,抿了一口茶,神色已经淡然。
但他仍是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妹妹:“有九王爷的力保,太子顶多被废,不会危及性命。皇上子嗣不多,太子如若诚恳认错,不再想着推卸责任,以后必定能做个闲散王爷。”
他没了一个儿子,自是明白强求的后果。
谢皇后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她默默地落泪,只道:“是,只要太子平安就好,本宫是别无所求了。”
万一激怒了皇上和云墨尘,不只是太子,就连整个谢家都有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她叹息一声,又说:“将本宫凤印拿出来吧。”
这后位,她是没资格再坐了。
两日后,穆武帝果真醒了过来。
他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有无数邪祟追赶着自己,他怎么逃跑都摆脱不开。
后是有几道金光穿透而过,帮他消灭了那些邪祟,他才喘过一口气来,从噩梦中苏醒。
他浑身乏力,只见到寝殿张贴着好些符篆,就连自己的床榻前也有。
“父皇,你醒了!”云丞博守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扑到穆武帝的跟前,面容有些憔悴,装着一副孝子的模样,“父皇,你不要怪罪太子哥哥,他也是无心之失。”
穆武帝的思绪还混沌着,可他乃夺嫡最终胜利者,听到二儿子这一句话,怎会不明白自己此次昏迷,定是与大儿子有关。
他虽然失望,但也没痛心之至。
自己做了多年太子,明白兄弟之情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并没有强迫两个儿子兄友弟恭。
还是太监总管会来事,端着一杯参茶上前:“皇上刚醒,先喝口参茶润润喉。”
穆武帝已经缓过来了,喝了口参茶,微微蹙眉,“这茶与先前的怎么不一样?”
“是六小姐调配的。”太监总管说道,“此次是多亏了六小姐,所以皇上才能平安无恙。昨晚是六小姐在这守夜呢,二皇子来了,她才回去歇息呢。”
凤倾颜昨个儿说他运势低,钱财在口袋里呆不长久,特意画了一道符送给他。
太监总管千恩万谢,因为他的确如此,一旦钱财多,身子就弱。
待钱财都花出去了,他身子就好了。
这样来来回回,他没能存下什么钱财养老。
可他今早他揣着符篆,与太监们赌了两把,赢了不少,此次身子竟没有再有什么不爽利的。
他心中不由得大呼六小姐厉害,所以,他又怎么会让二皇子独揽功劳。
皇上能醒来,六小姐才是出力最多的那一个!
“又是六丫头救了朕?”穆武帝欣喜之余,急忙问起了自己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监总管不敢有半点隐瞒,更将凤倾颜的功劳说得仔仔细细,恐防穆武帝听不清楚。
云丞博在旁根本插不上嘴。
穆武帝听完,又气恼又后怕,“这逆子!”
“父皇,太子哥哥定是遭人陷害的,求你彻查。”云丞博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能演一出兄弟情深。
穆武帝听了这话,却是更加恼怒:“他糊涂错信了人,就算查明此事他并不知情,他也难逃其罪!你还怎么敢替他求情!”
云丞博还未说话,外头就来了人。
是云墨尘和凤倾颜。
穆武帝一醒,就有太监去通传了。
“二皇子可真是厉害,那日不为太子求情,今日反倒求情了。”云墨尘冷幽幽说道,“还真是兄弟情深呢。”
云丞博面色一僵,过了会儿才道:“当日侄儿担忧父皇,自是不会为太子哥哥求情。”
穆武帝的目光已经挪到凤倾颜身上。
果然,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可见她这两日的确是劳累了。
他忙的说道:“六丫头,快过来!”
太监总管已经搬好了圆凳。
云丞博尴尬的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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