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的冬天,总是下着一场接一场的大雪,连带着温度一降再降,叫人畏惧,叫人瑟缩。
白华采往窗外看时,只看到白皑皑的一片,路、树、屋檐全都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她漫不经心的咬着嘴里的烟头。
听管家说,江缺绑了个人回来。这人脾气硬得很,江缺怎么折腾他,愣是没听见他吭一声。
整个青城,谁不知道江缺就是个疯子,敢跟江缺耗上的,都是傻、逼。
白华采一边想,一边往地牢走去。
通往地牢的路湿漉漉的,受潮很严重,一进去,就是一股熏到不能再熏的霉味。
白华采却是习惯这种味道的人,埋头往里走。
没走几步,她就听见皮鞭挥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声声,刺耳又让人心悸。
白华采没所谓的想,大概皮开肉绽了。
敢惹江缺,也是活该。
她越走越近,很快看到里面双手被拷着的人,身子骨不算太结实,俨然是具正在发育的少年的身体,估摸着十八、九岁。
此刻他白嫩的皮肤上,道道伤疤纵横交错,可他的背却挺的出奇的直。
这个姿势狠狠的在她心里抓了一道,有点痒,一下一下触在她心头。
还挺有自尊心。
他低着头,白华采看不见他的脸。
她没什么含义的笑了笑,吹了声口哨。
低着头的那位瞬间抬起头。
四目相对。
白华采最先看见的,是他那双深邃且平淡无波的眼睛,那里头有愤怒、有耻辱、有不甘,可半点害怕都没有。
再接着,她才注意到他的长相。
五官精致,好看的出奇。
白华采笑意越发明显,散漫的咬了咬烟屁股。
烟灰掉了一地。
那少年见状,眼底骤寒。
江缺见她来了,不耐烦说:“阿言,你来,给我狠狠的抽他。”他把鞭子交到白华采手上。
白华采也没心软,鞭起鞭落,又添道伤给他。
少年“闷哼”一声,死死的冷冷的盯着白华采,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小畜牲,看什么看!”江缺抢过鞭子,又是一鞭子下去。
白华采冷眼看着,没有阻止。
在江缺将他打得几乎要断气时,白华采才默不作声的走上前。
她的手使力压在他还在出血的伤口上,与她动作不相符的语气却极其温柔:“再打下去,你撑不住的。”
少年的牙要咬断了,也没哼出半个字。
“骨气”二字,倒是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
白华采的手不断往下,脸蛋精致,身材撩人。
脸好,活好。
年纪不大,倒是个有本事的。
“刚才听见了?”她的声音又轻又骚,“我叫白华采,长江的江,默默无言的言。”
白华采问:“你叫什么?”
他没说话,额头上冒着细汗,浓密的头发被打湿。
白华采伸手替他擦去,又问一遍:“你叫什么?”
“阿言,你跟他废什么话,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我收拾不了他!”江缺在后头凶狠的说。
白华采轻轻笑,还是在跟少年说话:“看,他会要你命,但我不会,我只想救你。”
她还停在那处的手轻轻用力,成功听见少年的呼吸开始变得不稳。
“不过我救你,你也得出把力。”白华采凑到他耳边,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来。
“睡、我。”她说。
白华采长得好,二十二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经过岁月沉淀而出的娇艳,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面前的少年眼里覆了层霜,比外面的天还冷,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说话,出声沙哑低沉。
“滚。”
冷漠尽显。
第二章 认识
白华采不在意的笑笑,嘴角挑着,足以勾得人心头乱颤,她的视线在他那儿扫一圈,张张娇艳的唇:“你这么年轻,睡过女人没有?”
回答她的是更冷的冷意。
那就是没有了。
白华采的手勾住他的下巴,笑:“你要是跟我,肯定叫你满意。”
他没说话,冷漠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与鄙夷,仿佛,她就是个垃圾似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她。
白华采回头,对江缺道:“这个人送我怎么样?”
江缺倒是一点不在意:“带走带走,这个人我看着就烦透了,以为抓了个可培养的人才,没想到屁用没有。”
驯服不了,可不就是没用?
不过这骨气,倒是叫人有些可惜。
白华采道:“那就麻烦你,把人给我送我房里去。”
……
白华采出了趟门,再回来,江缺已经把人给带到她别墅里了。
那人眼神料峭,正坐在她的沙发上。
室内有暖气,白华采便脱了外套,身上曲线足够让人看得一清二楚,怎一个美字了得。
她朝他走过去,言笑晏晏:“周小少爷,又离家出走啊?”
周家父子相处不来,经常起矛盾。
其实第一眼,白华采就认出他来了。
有些心惊,江缺竟然招惹了这么号人物。
白梓楠脸色冷冷的,没有理她。
他坐着,她站着,白华采俯下身子,长长的柔软的发丝垂在他脸颊侧,白华采笑:“周小少爷,您看接下来怎么办?要我送您回去,还是说,我们做完,再送您回去?”
在青城,所有的女人都在等着白梓楠长大。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个少年已经够大了。
甚至,比他哥哥还要优秀。
他没说话,入鼻的香水味让他厌恶。
下一刻,他推开她。
力道大,毫不留情。
白华采知道,她要是再靠近,面前的人就不会手软了。
白梓楠除了这张脸在青城出名,他的暴虐因子,同样有名气。上一个靠他这么近的女人,腿活生生被他卸了一条。
当然,从来不去关注周家的江缺虽然听到过白梓楠的名声,却从来没有见过他。否则也不会抓错人。
白华采一边想着,一边慵懒的走去卧室,端过来个医药箱,他满身的鞭伤总得处理。
只是他并不让她靠近半步。
白华采便把箱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动手。
……
白梓楠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伤口,动作十分娴熟,最让人佩服,他从不喊痛。
白华采以前见到他的几次,他都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
她站在他不远处,看见他没法顺利把药抹到后背上,挑了挑嘴角。
她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手攀上他的后背,这具属于刚刚成年的躯体,已经能够给人安全感了。
面前的人微微一顿,回过头,眼神警惕且冷漠。
他拽住了白华采的手。
后者吃痛。
真的痛,白华采要是动一动,手就要废了。
她放缓语气,依旧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勾引,她说,“周少爷,怕什么,我只是给你上药,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做些别的?”她顿一顿,“还是说,你想我做些别的?”
白梓楠冷扫她一眼,并不配合,不上药了,把衣服给穿上了。
一件衬衫,内里空空,腹肌显眼,且诱人。
白华采嘴角弯弯,大胆的看。
腹部几道伤,平添性、感。
一个没有满二十岁的少年,竟然比所有男人来得诱惑。
两人对视几秒,白华采率先移开。
她道:“周小少爷,我送你回去。不过,江缺不认识你,别计较他了。”
白梓楠没说话。
白华采退下了。
几分钟后,车开到楼下。
白梓楠上了副驾驶。
一路无言,只有沧桑的音乐打破一路沉寂。
下车前,白梓楠冷淡道:“白华采,管好你自己,如果你不是我哥的女人,就凭你今天干的事,我会让你死几百次。”
白华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在方向盘上没所谓的笑。
原来。
知道她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