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第一次没有早起，直到婆婆地谩骂响起，我才起身去浴室。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两眼满是血丝，憔悴的让我心底一阵悲凉。
看着自己眼角的细纹，我鼻尖一酸。
我明明才二十八岁，可却觉得自己苍老的已经超过了婆婆……
“狐狸精，你要饿死我啊！”
婆婆尖利的声意打断我的思绪，我洗漱完走出去。
地上的水渍和药丸都不见了，除了我，婆婆不可能收拾，也就只有顾尧野会这么做。
正当我准备去做早餐时，门忽被打开，拎着早餐的顾尧野走了进来。
我一愣：“你没去上班？”
顾尧野看着我，眉眼赵和：“最近公司事儿不多，我多陪陪你。”
听了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他宁可不管不顾地对我好，也不愿去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和误会。
吃早餐时，婆婆时不时地瞪我，好像我没做好该做的事。
直到她吃完回了房间，我才放下碗，哑声问了句：“你想过离婚吗？”
顾尧野眸色一滞，皱起了眉：“你胡说什么呢？”
我眼中划过丝失落，忽然觉得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顾尧野缓缓握住我的手：“从打算和你结婚时，我就没想过离婚。”
也许是他太过认真，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我眼眶泛酸，胸口涌上的委屈让我有些想哭。
顾尧野在家陪了我四五天，这也是我结婚后最轻松的日子。
而这样的日子却很短暂，顾尧野上班后，我又将独自面对婆婆的刁难。
晴朗的天突然黑了下来，我脱下胶手套，准备去收衣服。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顾尧野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还没说话，那头忽然传来顾尧野醉醺醺的声意。
“她终于……跟我提离婚了。”
第八章装病
当听到这一句话的第一秒，我心里否定了电话那头是顾尧野。
因为从结婚后，他就没喝过一次酒。
更何况前几天他还深情款款地对我说从来没想过离婚。
可我嘴里那句“你是谁”却怎么也问不出口，直到那头再次传来顾尧野的声意。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
这句话彻底如同两只大手将我的心生生撕碎，痛意渗透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我踉跄了一步，险险扶住沙发才得以站稳。
“要不是当初你因为柳媛出国留学喝的烂醉，胡乱向江昭意表白，能有这么多麻烦事？”
陌生的男人声意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在感叹。
我脸色一白，双腿无力到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八年前那天晚上聚会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天学校联谊会，我看见了自己一直暗恋的顾尧野。
他紧蹙着眉，一直在喝酒，最后视线突然落在了我身上。
我以为是我的目光打扰了他，就在我准备离开时，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说喜欢我。
原本浪漫的回忆此刻就像海浪，将我拍打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我深爱的丈夫，我美满的婚姻，都只是因为柳媛出国留学对顾尧野造成打击。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的，等我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用尽全力站起身，将衣服收起。
看着面前我和顾尧野两人衣服分隔的清清楚楚的衣柜，再想起他拿一次性杯子的举动，我突然明白了。
这些年他将我们的东西分的清清楚楚，不是因为性格，是因为他的不爱……
我想大哭一场，可看到婆婆从房间走出来后，眼泪顿时倒流回了肚子里。
她看了眼外头的风雨：“我要吃葡萄。”
我愣了愣，突然有些感谢婆婆此刻的无理取闹给我暂时一个人待会儿的时间。
我拿起雨伞，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雨被风吹着，淋湿了我的鞋子和裙摆。
四顾无人，好像终于有了宣泄情绪的勇气，我扔掉伞嚎啕大哭。
我不明白，为什么顾尧野要这么对我。
整整八年，他一直都在骗我。
雨水混杂着泪水从我鼻尖滑落，我想一直这么淋下去，最好冲掉我对顾尧野的感情。
忽然，淋在身上的雨消失了，而身后多了个身影。
我一怔，转身望去：“学长？”
戴上眼镜的凌司宸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戴着书卷气息的斯文男人，只是眉眼间的冷凝却一点没变。
他看着我，薄唇轻启：“这就是你说的‘好’？”
闻言，我心底一抽，说不出话。
良久，凌司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雨大，回家吧。”
我苦涩一笑：“家？也许我很快就没有家了。”
又或许那个家从来都属于我。
凌司宸蹙了蹙眉，抬手拉住我胳膊带回了楼道里。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钱也没有带手机，只能狼狈地回了家。
正当我想敲门让婆婆开门时，婆婆的声意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媛媛啊，等他们离婚，你和尧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也不枉我装病这么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