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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辰的那一句句‘一路平安’，如今变成一把把利刃，狠狠穿透了她的心。
她还以为，他至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在乎她的，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
可原来这么一点，都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
黎念念用手撑在洗手台上，深深呼吸着，想将那份能逼死人的疼劲强忍过去。
过了很久，她终于缓了过来。
所有的痛好像都麻木了。
她平静的走出卫生间，按原计划走进陆景辰办公室。
黎念念拿出辞职申请书，放在陆景辰桌上。
陆景辰愣了一瞬，烦躁的把申请书丢在一边：“我不同意。”
可接下来，却见黎念念从自己胸前摘下护身符，也放在了桌上。
她面色平静：“我留着它也没有用了。”
陆景辰心口一紧。
被黎念念的举动弄得越发烦闷，他站起来：“我们好好聊聊。”
黎念念摇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陆景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黎念念挣脱不开，只好深吸一口气，看着陆景辰的眼睛。
“你要聊？那好，我问你，我们有多久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你记得吗？”
“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是哪天？”
黎念念好像要把积在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
陆景辰一怔。
“我有时怀疑，我们真的是夫妻吗？结婚五年，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结婚了？”
她看着哑然的陆景辰，眼眶红了：“你告诉我，这五年，你究竟有爱过我哪怕一点？”
陆景辰握着黎念念的手渐渐收紧，他的心底越发烦乱，还有一丝心慌。
他回答不出，却不肯放手。
似乎这一放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初是你答应嫁给我的。”他只能如此说。

黎念念一怔，泪眼含笑：“是，是我答应的。”

她突然用力一把挣开陆景辰，毫不犹豫的向门口走去。
在走到门前那一刻，她顿了顿。
握着门把手，黎念念喉头哽了哽：“那是因为，那时我以为自己可以打动你。”
门被关上了。
陆景辰愣在原地，思绪乱如麻绳。
许久，他向隔壁探头探脑的助理问：“我做错了是吗？”
助理支吾着，最后说了一句：“现在都还来得及。”
陆景辰回到家。
明明家里什么都没变，他却觉得空的不行。
他以前觉得，黎念念一定会回来的。
可如果她再也不回家了呢？
她要离开他。
彻底的。
想清这个事实，陆景辰骤然心口一痛。
他呆呆的站在客厅中间，没由来的惶恐。
陆景辰想起了助理说的“还来得及”。
他拔腿就走，开车驶向唐家，可车开到一半，他想起黎念念现在正在飞行。
是她离职前的最后一次飞行。
陆景辰把车停在路边，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拿出手机。
手机桌面上黎念念穿着机长制服的照片。

第十章 全体乘客平安

那是他几年前抓拍的，心念一动就设为了壁纸，这几年也一直没换。
脑海中思绪万千。
五年，他知道黎念念所有的飞行任务。
每一次起飞前，他都会跟她说“一路平安”。
每次收到她的“已平安落地”，他也会安心许多。
陆景辰打开微信，却发现这一次，他忘了和她说“一路平安”。
陆景辰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心里有一瞬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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