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正值月初,一弯月色起不到丝毫照明作用,只透过黑晃晃的树枝投下几缕影影绰绰的灰黑晕影。
迟碧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学校里,依稀记得好像打了个盹,忽的睁眼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了。
寂静无声的学校,衬得这夜色越发清冷。
奈何胆子再大,也扛不住这诡异的事件,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这条平日再熟悉不过的小路,暗夜里却是看不到尽头。
“四下无人,往前走走吧。”她嘀咕着。
刚抬起脚,一束明黄色的强光倏地从天边直直照射下来,瞬时间恍若白昼,惊慌中她眯着眼后退了两步。
再低头,青石板上的花纹清晰可见。
这突然出现的光束好似某个灯塔的探照灯,不知光源在哪,但稳稳地落到了迟碧霄面前的小路。
“看来是有人有意为之。”她自言自语道。
适应了强光后,她顺着小路向前走去。
不出所料,每走一步,光束便缓缓向前移动,与她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终于走到了一栋楼前,光束停了下来,不出两秒变得浅黄而朦胧,如同晨间的薄雾,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迟碧霄抬头,“这不是教学楼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光束散去,整个天空又漆黑下来,眼前的教学楼不似白天里人声嘈杂。
乌黑一片,静静地立在学校中央。
她仰视着整栋楼,突然发现三楼的一个窗户闪着微弱的光,像是烛光,又像是老式灯泡的暗黄色灯光。
深夜里,那扇窗户显得越发明亮。
迟碧霄就像是被吸引了一样,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进教学楼,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楼里。
接着她上了三楼。
朝着一扇不知从何而来的木门,直直走了过去,推开,那光,从门缝里瞬间四散开来。
桌子上,窗台上摆满了蜡烛,明亮却不晃眼。待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迟碧霄吃了一惊,这根本不是教室。
放眼看去,和教室差不多大小,只有一张方桌和一个梳妆台。
不知是不是因为烛光的缘故,那梳妆台上的镜子仿佛是一面铜镜,方桌上摆放着两个琉璃花瓶,看得出花色极美。
迟碧霄环顾一周,这才发现,左手边似乎还有一个房间,入口被一扇雕刻精美的木质屏风遮挡着。
她没多想,不费力地推开屏风,走了进去。
依旧是满眼的烛光,迟碧霄余光瞟见窗户边有两坨黑影在移动,她心里一惊,定睛一看,竟是两个大活人。
那两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来,一男一女,他们微笑着,像是等候已久。
“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如甘泉般清甜,语气如同是在对着一位故人说话。
迟碧霄一时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我叫月犀。”“我叫月澈。”
“我叫迟……碧霄。”她没有害怕,倒是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是两兄妹,今天在这里,就是在等你,”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迟碧霄走进,待走到她眼前,她这才清楚地打量他们。
两人都穿着棉麻质的长衣,烛光下泛着微黄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现代人的装扮。
兄妹俩最多20岁的样子,相貌极美,他们站在那里,总给人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错觉。
“你们为什么等我?”
“准确来说,是等那个有缘人。”
……
迟碧霄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月犀和月澈就走了出去,她只好跟了出去。
“这两人走路怎么总像是在飘一样…”
“怎么了?”月澈扭头问道。
“噢,没什么。”迟碧霄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前面的月犀弯起漂亮的朱唇,无声了笑了笑。
绕过屏风,迟碧霄又是一惊,方桌不知何时不见了,竟多出个沐浴的木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上面飘着一层她没有见过的花瓣。
“难道这里还有别人?”迟碧霄心想,她偷偷用余光看了看四周。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月犀开口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你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但你应该感觉的到,我们没有恶意。”
越来越奇怪了,迟碧霄捋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眼前的热水好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她,她直直地盯着木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月犀和月澈见状,回到了另一个房间。
迟碧霄没有多想,她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泡进了热腾腾的水里。
“真是舒服!”她不由得感叹道。
水没过了她的脖颈,仿佛全身都在呼吸一般,每个毛孔都在吸收着花瓣的汁液。
她好像从来没泡过这么舒服的澡。
昏黄的环境下,不知从何飘来的淡淡清香,迟碧霄闻着香味,昏昏欲睡。
不出几分钟,她彻底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迟碧霄揉揉双眼,盯着白亮的天花板。
“又是这个梦。”她感叹着。
自从高二后,她总是做着同一场梦,反反复复,梦的开头都是漆黑的夜,梦的结尾也都是昏睡过去。
梦做多了,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她已经习惯了,白天的事太多,起床后无暇再去想梦的事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第一次做这个梦后,她感受到自己身上发生了很多变化。
她越来越优秀,学习成绩从班里第一一跃成为年级第一,并且稳居到高三毕业。
高考顺利考上了国内一流学府的经济学专业,大二时学校推荐去英国做了交换生。
别人都以为她要留在国外发展了,没想到大四回来搞起了餐饮。
从一个小商铺到正规的餐厅,从餐厅到连锁店,再到管理祁安市顶级的五星级国际酒店,迟碧霄用了八年时间。
从21岁一直到28岁,过去的八年在迟碧霄这里,好像是经历了十六年之久的时光。
最忙的时候,一天24小时可以过成48小时,72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