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要等到芝芝发病的那一天才可以开始寻找肝源……
可急性肝衰竭,若是可以等,当初时涟也不必下了决心用自己的生命换回芝芝的。
纪荣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他压低了嗓音,像是怕吵醒哪个熟睡的人。
“江先生,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帮你留意,希望你,不是在耍我玩……”
闻言,江予寒没有转过身,而是同样沉声回道:“谢谢你,纪医生。”
谢谢你选择相信我。
谢谢你可以拯救我的女儿。
回到时涟病房,她已经睡着,芝芝被母亲蒋晚棠接回了家中。
坐在时涟的床边,江予寒的手轻轻覆盖着她的。
半晌,他伏下身体,在时涟的额上印下轻柔的一个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涟涟。”
你会好起来,我们的女儿也会好起来。
「第二十五章 手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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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担心,你出来的时候就会好了。”江予寒紧紧握了下时涟的手,安慰道。
时涟动作幅度极小地点点头。
护士们将时涟推进手术室,那扇大门怦然关闭,“手术中”的红光刹那间亮起。
看见那红色的光亮,江予寒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上辈子的场景。
也是这个手术室,盖着白布的时涟尸体被从这扇门里面推出。
他是在火化时涟尸体的时候才见到她最后一面。
她紧闭双眼,嘴唇和脸色都煞白,没有一丝血液衬托的红润,只有冷到骨髓里的寒意。
他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一瞬心死。
江予寒站在手术室门前,第一次相信这世界上有神有佛。
东方佛祖也好,西方上帝也罢,他只求时涟能平安鲜活地从这手术室里出来。
不知道过去多久。久的江予寒一双腿站的麻木无感,手术室的门仍旧紧闭。
忽然,红光未灭,门却开启。
纪荣神色凝重焦急,他拿着一张协议,走到江予寒面前,语气匆匆:“病人癌细胞扩散,现在情况危急。”
仿佛有一道雷在江予寒壹扌合家獨γ脑中炸裂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癌细胞会扩散的这么快?
难道时涟离世是不可更改的命运?
因为他保留记忆,试图改命,于是上天要时涟的癌细胞迅速扩散,最终逃不过殒命的结局?
“江先生,这是病危通知单,需要你签字。”
江予寒只听得到“病危”两个字,他情绪不免激动:“什么意思,什么病危?!”
“江先生!”纪荣控住江予寒双臂,眼睛紧盯着他的,“还有机会的,我会拼尽全力救治病人!”
“这病危通知单你签了,我才能快点回去给病人做手术!”
江予寒浑浑噩噩,签在通知单上的名字一改往日潇洒,每一笔都显露出他内心恐惧。
“江先生,相信我,也相信你的妻子,好吗?”纪荣拿着病危通知单,拍在江予寒肩上的手有些沉重。
没有别的选择,手术已开始,要么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要么拼尽全力,在死神的手中抢人。
手术室大门再次关闭,走廊上归于寂静。
江予寒一瞬间浑身脱力,竟直直跪在手术室门口。
远远看去,仿佛真是相信神佛的虔诚信徒。
拜托,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不就是为了要他回来弥补遗憾。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如果要他再一次面对时涟的死亡,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死在自杀那天?
折磨他可以,他接受这世界上最痛苦的病。
可是不要再折磨时涟了,她什么错都没有。
他可以死,但他希望她活。
……
那刺目的红光终于熄灭。
江予寒想要起身,双膝却跪得没有知觉,身子一歪,踉跄倒地。
手术室大门缓缓开启,他抬眼去看。
不要,不要离开,时涟,求你了。
那病床被推出。
没有白布。
江予寒心中大石落地,胸中那口浑浊的气终于有了出口。
纪荣扶起他,神色疲倦却不藏喜悦。
“手术很成功,江先生,病人体内的甲状腺恶性肿瘤已经被摘除,癌细胞也全部清除,”
“只要好好修养,过几日病人身体就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了。”
“纪医生,真的……谢谢你。”江予寒紧攥着他的手,恨不得让他亲自摸摸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是多么真诚。
“不用谢,手术成功,我也很高兴。”纪荣和江予寒相握的手紧了紧。
松开手后,纪荣交代过注意事项,转身离去。
他想,从死神手中抢人的感觉,还真的不错。
第二十六章 父亲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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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涟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她睁开双眼,病房内亮着暗橘色的暖光,并不刺眼。
江予寒趴在她手边的床侧,安静地睡着。
时涟手臂还有些无力,她抬起手,尽力控制着不发抖,抚上他的发。
记忆中她从未碰过他的头发,原来比自己的头发要硬一些,还稍稍有些扎手。
她做手术,想来他一直跟着,累坏了。
“辛苦啦……江先生……”时涟低声呢喃道。
翌日。
“妈妈!”芝芝人未到,声先从门缝里钻进来。
时涟脸色红润不少,芝芝看见,小脸上也扬起笑容:“爸爸说妈妈的病好啦,医生叔叔的魔法好棒。”
“芝芝可以学吗?芝芝也想保护妈妈。”
时涟心中一暖,她怜惜地摸摸芝芝的头:“那芝芝可要好好学习,会魔法的医生叔叔都喜欢聪明的小朋友。”
芝芝重重点头:“芝芝听妈妈的话!”
说曹操,曹操到。
那位会魔法的医生叔叔恰好来查房,听见这对话,他笑着走进病房:“是哪个可爱的小朋友要学习魔法?”
看见纪荣,芝芝的大眼睛一亮:“哇,你就是治好我妈妈的会魔法的医生叔叔吗?”
纪荣点点头,他蹲下身:“我厉害吗?”
芝芝点头:“厉害!”
一个真小孩,一个像个真小孩。
时涟微笑着。
纪荣站起身,唇角仍有笑意地说:“时小姐,你真的很幸运。”
“还是要谢谢纪医生。”时涟淡笑着回道。
……
“什么?公司的那个项目黄了?”
江予寒从母亲家中拿来蒋晚棠做好的饭菜回到医院时,在时涟病房门口听见她接电话。
“我马上回公司。”时涟说完,挂断电话。
江予寒一听,立马走进病房拦住要拔掉针头的时涟。
“你刚做完手术,要去哪?”他皱着眉,责怪她小孩子一样任性。
“望 ……”时涟心一惊,逃跑被抓个正着,可她不能不管公司,“那是我父亲的公司……”
“交给我吧。”他言简意赅地打断了她。
时涟怔住,半晌没有说话。
“你说……”她迟疑着问出口。
江予寒把她扶回床上,盖好被子,神色坚定:“我说,你父亲公司的危机,就交给我解决。”
“为什么?”时涟问。
他打开保温盒的盖子,放在她的面前,轻蹙着眉:“因为我们是夫妻,且你父亲对我有恩。”
像是在不满她这样问。
“可是……”时涟还是不明了,从前他从未管过瑞雪集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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