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被这五个字凝结了一样。
沈缪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
“从你接受这颗心脏开始，你的命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江绵绵瞬间苍白的脸，他忽视那一刻心底的颤动，冷着脸转过身，上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绵绵的视线还停在刀上。
那心中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许久，她移开视线，挣扎着拿出药吃了一颗。
药的作用让她眼皮开始打架，可当她想回曾经她住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锁了。
不止是她的房间，其他空房同样被锁。
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沈缪紧闭的房门，江绵绵只觉无力。
她没有试图去找沈缪，缩在沙发里，囫囵的闭上了眼。
黑暗中，她沉重的呼吸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的场景。
她呼喊着爸爸，求着他别跳，可是那个背影还是离她远去，在她面前坠落。
血色，警笛声，沈缪的冷眼……
江绵绵猛地睁开眼。
她痛苦捂着头，惊恐的眼睛里满是内疚：“是我，都是我，是我没用……”
她到处翻找着药瓶，却好久才从之前自己放的地方找出来，失控的从药瓶中倒出好几颗药，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药品干涩的划过嗓子，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和黑影好久才终于褪去，接着药物的副作用便犹如雪崩一般袭来。
江绵绵只觉头晕目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却只吐出了些胃酸和着药物的残液。
因为她从监狱出来，便什么也没吃过了。
她倒在地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模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是沈缪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沈缪，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沈母的话让沈缪和江绵绵都愣住了。
江绵绵是RH阴性血，非常稀少，这个沈家人都知道。
沈缪紧绷着唇线，没有回应。
沈母又道：“你陈阿姨的女儿有凝血功能障碍，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大出血。”
“然后呢？”沈缪余光看着一旁眼神毫无波澜的江绵绵，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一般的样子，让他一瞬心情复杂。
江绵绵其实已经僵住了，她听着沈母尖利的声音：“什么然后，当然是让她去抽点血备着。”
那语气理所当然，显然并不在乎现在的江绵绵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还能抽的时候先抽。
这一刻，江绵绵感觉自己似乎是条缺水的鱼，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气。
沈缪当她是器皿，沈母当她是血浆。
一个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个则是摧毁着她的身体。
“不行。”
这时，沈缪却一口驳了回去。
江绵绵一怔，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神一瞬亮了亮……沈缪这是在维护她吗？
而下一秒，那冷若冰霜的声线再次击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药，又输了液，血不干净了。”沈缪斜瞥着江绵绵，“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却还不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江绵绵，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沈母说不动沈缪，而且想想他的话也有理，只能起身离开。
她瞪了一眼江绵绵，斥责了句：“不是疯就是病，沈家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江绵绵双肩一颤，脸上血色褪去。
丧门星三字像是刀子一样捅进她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
父亲死前的场景再一次在脑海中出现。
的确，她就是丧门星，不然怎么会家破人亡，失去父母。
沈母走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沈缪走过去坐在主位，叫了一声：“过来。”
江绵绵抬眼，撞上他冷入骨髓的视线后才木讷地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饭。”沈缪不咸不淡地两字后却没有动筷，似是在命令她。
江绵绵却一点也不想吃。
从患了抑郁症开始，她的胃口也渐渐变差。
但她还迟缓地拿起筷子，只是三分钟才吃了两口。
她这样子让沈缪不由烦躁了起来：“你别逼我动手。”
江绵绵红了眼，抓着筷子手颤抖着：“我说心脏还给你，你不要，她要血你不给，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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