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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人一阵囔囔。
还没等慕云月会过神来，捆绑住她的男人翻身就往钻出了窗户。
她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手脚无法动弹。
这时，慕氏匆匆赶来，喊道：“还不快给大小姐解绑！”
其他丫鬟离开上来解开了慕云月身上的被褥，解开也晚了，她也追不上逃走的男人了。
“表姐！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一个全身挂着金银玉簪的少女表情地夸张看着她，“你马上就要嫁给太子了，那男人为何在表姐房间里？！”
慕云月想了想，才从原身的记忆里翻出此人的生平。
她是慕氏娘家的人，因为母亲去世的早，被慕氏接到了慕家。
是她名义上的表妹，蒋雨琦。
慕云月淡淡地说：“你们一直在外面喊着抓人，不应该很清楚此人是谁吗？”
“可我们抓的是杀人犯，他没有动你……”
“他没动手就不是了？”慕云月好似看穿了什么，质疑道，“是我死了才能证明他是杀人犯，又或者妹妹是觉得，我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听她这么一说，蒋雨琦一时哽咽。
慕悠玥何时有这般口齿伶俐？如果是平时早就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任由她拿捏了。
“我只是担心姐姐的名节……”
“够了，这用不着你管。”
慕云月好歹是在将军府长大的，虽然自家没这么多毛病，皇室每年发生的事情都够她写话本了。
这个表妹估计在算计什么。
“……娘。”慕云月不再理会，转头看向慕氏，犹豫了半天才决定喊出这个称呼。
“你去通知大理寺，贼人在府中出现过，并且手中没有兵器。”
慕氏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次日慕云月才知道这人是杀害了兵部侍郎的儿子，此事闹得全城皆知。
同时一个传闻悄然出现在茶桌上。
说慕家的大女儿被贼人玷污了身子，身为太子未来的侧妃，居然敢如此大胆，估计慕家要完了。
此传闻传回慕云月的耳朵里，立刻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了。
她一大早就找到了蒋雨琦，将对方从床铺上拖了下来。
“表姐！你做什么？！”
蒋雨琦被慕云月连着被子丢在院子里。
慕家下人多得很，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不少地方就围了不少人。
“听说我失了贞洁？”慕云月开门见山地问道。
蒋雨琦立刻明白了过来，她眼神躲闪地说：“不是我传出去的，那天晚上那么多人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啊……”
“但跟在你身后的人都是你的丫鬟吧。”慕云月冷笑了一声，“不管是谁传出去的，你身为主子管不住自己的下人，就该罚！”
“诽谤慕家名声，你作为一个外家人，吃用都是慕家的，私心自用，如此行经，我身为嫡女自然要教训一下你。”
说完，她往后手一伸，取下一条皮鞭。
蒋雨琦看到那鞭子，吓得脸色苍白。
“再问一遍，此事和你有关系吗？”
慕云月一甩鞭子，院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吓得后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蒋雨琦哆嗦地摇头：“和我没关系！”
慕云月眼神一沉，举起手来，想要挥鞭吓唬她一下。
突然一道声音从外传来：“没想到今日一来，就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事情。”
她转头看去，发现站在门口之人正是启国太子！


第16章

“太子殿下。”慕云月眼神毫无波澜地虚跪下来。
蒋雨琦听见慕云月的称呼，双眼一亮，连忙爬起来，往太子那边跑去。
“太子殿下，还请为民女主持公道！”说着，蒋雨琦就要扑到太子身上。
突然身后伸来一只手，用力将蒋雨琦推到在地，带刀侍卫挡在太子身前，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她。
“殿下，此事是民女的家事，还请给她一个机会。”慕云月垂着头说。
太子不答话，饶有兴趣地看着慕云月。
他一步步走上前，弯腰捡起慕云月手中的鞭子，随意把玩了一会儿。
就在慕云月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太子才缓缓开口：
“慕家嫡女，善绣花绘画，何时学会了用鞭？”
慕云月身子一僵，她差点忘了慕悠玥就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和她自身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她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用来惩罚下人还是可以的。”
“是吗？”太子把鞭子扔到慕云月面前。
慕云月低着头不回话，盘算着太子来此的目的，以及该如何圆场。
虽然来了启国不到两天，但她对太子的残暴无仁都略知一二，可见本人脾气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孤知銥誮你私通一事为假，但外面谣言惑众，孤也不能随便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女人。”
慕云月连忙回道：“此事是慕家之错，还请殿下宽宏大量……”
“但是。”
太子突然打断了慕云月的话，后者微微一愣。
只听他说：“孤既然答应了娶慕家女，那便不会失言。你不能娶，只能换一个人了。”
此言一出，蒋雨琦顿时绽放出耀眼的笑容。
慕云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诧异地抬头看向此人。
不知为何，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年卫长庚也用“晦气”之由拒绝了娶她，并且转眼就换了一个女人。
不过，太子不是卫长庚，娶谁都和她没有关系。
“太子想娶谁？”銥誮
“这个就不错。”太子转头看向蒋雨琦。
蒋雨琦欣喜若狂，连忙跪下来感谢：“谢殿下赏识！”
太子轻蔑的一撇，也不让她起来，接着伸手抬起慕云月的下巴说：“不过我一直想要的是你，你就以侧妃大丫鬟的身份进府吧。”
话落，慕云月睁大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
他这个意思，是要娶一个名声干净的慕家女，但是他只要她，所以给了她无名无分的地位！
“殿下！”慕云月抬头厉声道，“虽然我慕家是商人贱位，但是身为慕家小姐，我是绝不可能做外家人的侍女的！”
见她反驳，太子不怒反喜道：“行啊，孤不逼你，不过你明日不来孤的府上，那慕家是死是活都和孤无关了。”
说完，他转身，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慕府。
见他离去，慕云月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明白太子为何如此执着于她。
慕悠玥长相是不错，但还没到闭月羞花的地步。
还没等她想明白，蒋雨琦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说：“表姐，不是还要罚我吗？继续啊！哦，不对，你现在是我的丫鬟了，你要是敢动我，等到了太子府你就等着吧！”
慕云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也就你把这个当一门好亲事了。”
蒋雨琦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气愤道：“殿下杀了那些妃子不过是因为这些人不会讨好殿下，等我过去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是啊。”慕云月似笑非笑地说，“你当狗挺有潜力的。”
说完，她不想再给此人任何脸面，转身离去。
蒋雨琦说不过她，只能干生气，想着到了太子府再如何惩罚她。
慕云月匆匆去找慕鸿，将此事告诉了他。
他一听便急了：“慕家资金周转不过来，如果太子殿下不愿意救济，恐怕慕家就完了！”
慕云月一愣：“什么意思？”
慕鸿纠结了片刻，说：“女儿，为了慕家，你就和蒋雨琦一起去太子府吧。”
慕云月看着慕鸿，目光中没有一丝情绪，她此刻清楚认清了，这里不是将军府。
将军府从来不卖儿卖女，他们将自己的性命放在最后一位，为国效忠。
而皇商慕府，终究只是商人。
没了慕悠玥，慕鸿还有别的女儿，还有别的妾室可以生孩子。
可是救慕家的机会只有一个。
“好，我嫁。”慕云月思虑了片刻说，“我会让殿下救慕府，但是就此之后我和慕府就没有任何关系。”
此话一出，慕鸿也愣住了。
他连忙道：“女儿，父亲也是无可奈何！你不要意气用事！”
“我知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慕府。”慕云月说，“蒋雨琦也过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过去就代表了慕家，蒋雨琦所做之事也代表慕家。”
“如果我和慕府断了关系，蒋雨琦也就和慕府没关系了，她以后做什么事情，和你们也没关系。”
慕鸿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自然是知道蒋雨琦的本事，挑拨离间不在话下，恐怕真会给女儿拖后腿，从而给慕府惹麻烦。
可是，这要他丢弃女儿，他心里还是不愿意。
“玥玥……”
“我想说的就这些。”慕云月说完就离开了，她不想在这里逗留。
说到底，这里是慕悠玥的家，不是她的家。
她的确为慕悠玥感到伤心，但是比起慕府，慕云月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启国的皇商本身就与她无关。
第三天的时限到了，慕云月无论如何都要去太子府了。
慕鸿没有挽留，只有慕氏哭晕了过去。
他们慕家不会给蒋雨琦准备嫁妆，所有整个队伍非常凄凉，连嫁衣都是随便买的成品。
慕云月没有跟着队伍，所以没有看到蒋雨琦发脾气。
她独自一人到了太子府，进门就有丫鬟将她领到了太子面前。
太子的内寝一片灰白色的装饰，四周弥漫着茶香味，一进来就感觉自己的心静下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慕云月总觉得这装饰有点眼熟。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翻书的声音。
慕云月连忙回头望去，只见竹帘后一身白衣的太子端坐着，眼神淡淡看着窗外，黑眸似平静的泉水，如同坐落的仙祗。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一幕，让她不禁想起了卫长庚！
突然，那人看过来，波澜不惊的水平面被搅浑，他似笑非笑：“来了。”
慕云月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她不禁冷汗直出。
不停地告诫自己，太子可是敌国的未来皇帝，蛊惑人心的能力必然不差，她可不能上当受骗。
“殿下。”慕云月避开他的视线，低头喊道。
“过来。”
慕云月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了太子面前。
“孤喜欢听话的人。”太子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指使慕云月指着桌面，“煮茶。”
慕云月看向桌边的茶具，不停回想慕悠玥平日泡茶的动作，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茶煮好。
期间，太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动作，好像闲得没什么事情做。
“请殿下喝茶。”
太子端过慕云月的煮茶，微微一品，苦涩的味道散在口中，神色微微一荡。
过了许久，他才放下茶杯：“还不错，研墨吧。”
桌面另一边放着不少奏折，慕云月看到时眼中微微一暗。
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碰这些东西，只能乖巧地研磨墨块。
不知过了多久，慕云月的动作一顿，她对太子手中展开的奏折露出的一角出神。
太子像是早已知晓似的，反手将奏折摊在慕云月面前：“你对南国有兴趣？”
慕云月身子完全僵住。
她觉得太子是在试探她，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哪里透露了自己是南国人的秘密。
毕竟慕悠玥是货真价实的启国人！
慕云月没有回话，太子也不生气。
他勾了勾嘴角说：“南国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可惜……”
“两年前就亡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