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怎么是你?」
谢一航看看我,再看看目光同样落在我身上的蒋星泽,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事情就这样和平解决了。
我想他也没脸追究蒋星泽的责任。
送别那两位小同学,我把蒋星泽叫上车:「又没惹你,打他干嘛?」
「他提你了。」蒋星泽回答得言简意赅。
但我能想象到谢一航是怎么说我的。
他这人一向就有口嗨的毛病,不管是我们之间发生过的还是没发生过的,他都会添油加醋地讲给他朋友听,以前我就很反感。
想到蒋星泽毕竟在替我出头,我的语气稍微好了点:「都是假的,你当他放屁不就行了?」
「嗯,我知道。」
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的?」
蒋星泽喉结滚了滚,看我的眼神有点晦暗不明:「我就是知道。」
我麻了。
少年,你懂的还挺多。
「知道是假的你还揍他?」
「叶柠,他都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你了,不揍他,我还是个人吗?」
这是蒋星泽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不像话。
然后我赶紧催促他:「滚滚滚……我要回公司上班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蒋星泽懒洋洋地坐在副驾驶没动:「刚被他踹了两脚,短时间内估计是爬不了上铺了。」
我咬牙切齿,保持着最后的耐心:「行,那我送你回家!」
「你想被我姐看到我这副样子,顺便了解一下是跟谁打的架?」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我不伺候了!
「你到底要去哪里?」
「去你家。」
「……」
我严重怀疑这小子是拿上次的事情吃定我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
我就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啊呜呜呜……
「先说好,我就一个房间,你要住只能睡客厅,而且客厅没暖气,等你好了就立马回学校,不许赖在我那里。」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蒋星泽答应得很爽快。
为了表明我有多不情不愿,我特地没送他回家,只把钥匙留给他,让他自己打车回去。
下午上班的时候也一直在想,反正白天我都在公司,傍晚回家把房门一关,他在与不在根本没任何区别好吗?
Flag立得很好,打脸也来得很快。
因为当天下班回家,我就发现蒋星泽做了一桌子菜。
都是我喜欢的口味,而且闻着味道跟我妈做的很像。
尝了尝,味道更像。
这也太是那个了,我一口气干了两碗大米饭。
吃完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做菜跟我妈一个味?」
「就是跟叶妈妈学的。」
蒋星泽吃饭可比我优雅多了,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
不像我,鸡爪啃到脸都变形。
我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嘴里哼哼唧唧的:「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学做菜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吃到了吗?」
我哽住了。
自从那天蒋星泽亲完我以后,他好像越来越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了。
放下筷子,我擦了擦嘴,很认真地跟他说:「蒋星泽,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跟谢一航睡过,却跟你睡了,爆棚的道德感让你特别想对我负责?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人会在意这些的,你还小,又那么优秀,以后会遇到很好的女孩子,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他眼里原本带着光,但在听完我的话以后,那些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了。
我觉得自己好像个渣男,渣了一心向着我的田螺姑娘。
7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做好了蒋星泽已经自觉离开的准备。
结果他不仅没走,还把早餐给做好了,顺便收拾了客厅。
「你怎么还在?」是我昨晚说得不够明白吗?这小子怎么好赖不分呢?
「不然我应该去哪里?」
蒋星泽从冰箱里拿出牛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仿佛全然不记得昨晚的事。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重新给他提个醒:「反正昨晚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要不要继续留下那是你的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你别抱有太大的期望就成!」
他笑了笑,点头说:「行。」
吃早餐的时候,我见到他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感冒了?」
现在已经是11月了,北京的冬天,客厅里没个暖气确实挺难挨。
他止住咳嗽,转过头来看我:「关心我?」
关心你个头!
我三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出门上班去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到底是记挂着这件事的,原本还打算去药店给他买点感冒药,想到这样容易剪不断理还乱,干脆狠狠心不去管他了。
到家的时候,桌上摆着温热的饭菜,蒋星泽窝在沙发里,他的额头有点烫。
真是败给他了,我赶紧拉他起来:「蒋星泽,你好像发烧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蒋星泽往回拉了我一下,他的声音因为感冒而透着一股子慵懒低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感冒还去医院的?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听上去怎么有点耳熟?
我都没来得及开口,蒋星泽又说:「放心,我吃过药了,你快去吃饭吧!」
姐妹们,吃人的——那必定是嘴短的。
我也不知道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要么,你去我房间里睡?」
下一秒,蒋星泽原本散漫的眼神突然聚焦到了一处。
我赶紧解释:「别乱想,就是邀请你进屋分享一下暖气而已,要是敢碰到我的床,直接手给你打断!」
蒋星泽笑了:「是你别乱想,好歹等我有力气了再说,嗯?」
妈的,我严重怀疑自己是在引狼入室。
好在蒋星泽这小子还算老实,自己打了个地铺,玩会儿手机就开始睡觉了。
我在外面磨蹭到十点多钟才进去,躺下后不久,屋子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吓得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怎么了?」
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在,我才稍微缓了缓神:「没什么,你干嘛突然把灯给关了?」
「以为你睡了就关了,怎么,你怕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