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与宋莫席成婚之后,也曾有过一段恩爱甜蜜的日子,那时宋莫席待她极好,却从未像这样偏袒过她。
她犯错时,他总会不假辞色地责备。
而如今,香芩栽赃嫁祸一事可谓板上钉钉,他却依旧舍不得处置,甚至连现有的水凝珠都不敢拿来一试……
人的心,因何能偏袒这种程度?
牧笙将水凝珠收入袖中:“既如此,那我便先告退了……对了,听闻我殿中的宫奴宫婢都已被屈打成招,说我是幕后主谋,只有谷雨忠心耿耿不改证词,今后幽兰殿只有她一人就够,至于旁人,劳烦仙卫统领代我处置。”
仙卫统领满脸愧色。
说是屈打成招倒也不尽然,他用的是杀鸡儆猴的办法,找出几个最不好对付的狠狠教训了一番,余下的自然就会乖乖听话。
却没想,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以至于到最后险些冤枉好人。
牧笙回到幽兰殿时,谷雨已在殿中了。
谷雨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瞧着与之前并无多大变化,但细看,看得出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伤痕。
“娘娘不必担心,奴婢是女子,那些仙卫没有对我用大刑。”谷雨安慰。
牧笙心中不忍。
先前她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人,都没能落得好下场,她死后,宋莫席将那些人发配出宫,流放到了苦寒之地,为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再看到她身边的人,以免再想起她这个“包藏祸心”的帝后。
之前她没能护住那些人,重活一世,不打算让唯一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谷雨也落得那般下场。
“从今往后,幽兰殿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若有更好的打算,可离开此地,不管是在别的殿当差,还是离开仙宫去下界修炼,我都可代你求情。”牧笙开口。
谷雨连连摇头:“奴婢哪也不去,就留在娘娘身边。娘娘是奴婢遇到过的最好的主子,仙宫乃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娘太过心善,实在容易吃亏,奴婢哪能丢下娘娘独自离开?”
牧笙看了她好一会儿,唇边浮现一抹淡笑:“我并非良善之人,更不会任由旁人对付我。”
谷雨听出了几分端倪:“那……那娘娘您打算……”
“敢算计到我头上,自然要付出代价。”牧笙说得一脸平静。
就如在说这晚春的花,为何还未凋谢,说这殿中的草,为何越来越繁茂,听不出任何情绪。
谷雨眸光微亮:“娘娘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如今帝后的人选只有您与那香芩二人,茗娘娘您心性纯良,比她好上千倍万倍,却不知为何,帝君一直对她宠爱有加……”
“不是宠爱,帝君心中,并没有爱。”牧笙已将宋莫席这人看透。
他能对任何人好,也能对任何人坏。
他心中,只有权势,至于美人,对他而言只是点缀。
他看向香芩时,眸中有不忍,有袒护,却没有半点真心,那种感觉让牧笙觉得奇怪,倒像是被人迷了魂。
“怎么会?”谷雨并不如她一般看得透,想了想,问,“那要如何才能让帝君不宠爱那香芩?”
“很简单,”牧笙早已有了主意,“香芩于他而言不过是桌案上的一株花草,花草繁茂,固然讨人喜欢,可若那花对他来说有了威胁,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谷雨听得似懂非懂。
她觉得娘娘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可这道理究竟行不行得通,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谷雨看来,娘娘一定也是想当上帝后的,只是娘娘太平和,平日里都不去帝君跟前争宠,以至于帝君来幽兰殿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样下去可不妙……
与此同时,宁远宫。
“凝水珠?她怎会有凝水珠?”香芩满脸难以置信。
那是苏氏一族才有的宝物,堪称有价无市。
如今苏氏一族销声匿迹,而凝水珠突然出现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牧笙手中……难道,牧笙和苏氏一族有瓜葛?
香芩越想越后怕。
苏氏一族依木而生,那地方仙气浓郁,出产过不知多少奇珍异宝。牧笙与帝后姜婼长得这么的像,很难说不是苏氏一族用秘宝改变了她的相貌,将她送到了仙宫里……
这么说来,难道这牧笙是为了调查帝后姜婼的死而来的?
又或者,是打算替那苏烈伸冤?
当初的事都是香芩一手推波助澜的,发觉牧笙或许和苏氏有瓜葛后,她愈发坐不住了。
她恨恨咬牙:“本宫早就看出这小贱蹄子身上有猫腻,只是到底还是疏忽了,现如今她成了帝姬,和我平起平坐,若有朝一日……”
“不会的,”一旁的宫婢连忙宽慰她,“娘娘,以帝君的宏韬伟略足智多谋,岂会不知那业火一事是您故意为之?帝君明明有凝水珠,却没用在您身上,显然是不想让您受牢狱之灾,说明帝君心里是有您的。”
如今剩下的宫婢,皆已不是香芩当初带进仙宫的人。
她信不过这些人,从未在他们面前提过那心头血的事。
宋莫席心中当然是有她的,不然她这么多的心头血岂不是都白费?
她冷笑看了一眼那宫婢,有些话并未直接说出口。
若香芩查到了当年之事,即便到时宋莫席有心袒护她,想必一众仙宫都不会饶她。
到时宋莫席又岂会为了她,与众仙宫彻底翻脸?
要知道,当初苏烈反叛之事,可谓疑点重重,帝君在众仙官的极力劝谏下,才饶过了苏氏一脉,否则苏氏一脉哪能这么容易就销声匿迹?恐怕早已经死得不剩一人了。
如今过了一年,朝政好不容易再次稳定下来,这种时候再闹出事,只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香芩知宋莫席醉心权势,不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她冒不得这个险。
“去请牧笙过来,本宫有话要同她讲。”她吩咐。
宫婢领命,去了幽兰殿。
不一会儿,牧笙就过来了,见了香芩,面上无波澜:“姐姐这又是要做什么?”
“你这话问得就怪了,你身上有那么多宝物,还怕我算计你不成?”香芩一双凤目上下打量她,“之前我觉觉得怪,你怎会与帝后姜婼长得这么像?现在我明白了,恐怕你根本不是姓牧,而是姓苏。”
“这话何意?”牧笙连眸光都未动半分。
香芩从她脸上瞧不出端倪,却不死心:“你乃是仙草修炼成仙,据说你的家乡就在苏氏一脉的苏林旁,难不成你与苏氏没有丝毫瓜葛?”
“姐姐这么说,是有证据能证明我和苏氏有瓜葛了?”牧笙反唇相讥。
香芩心里恨恨,面上不动声色:“自然是没有,不过这么想的可不止我一人。凝水珠那般珍贵,你若不是苏家人,怎会有那等宝物?”
“我住在苏林边,凝水珠是偶然得来的。姐姐若想要,大可下界去找找,或许也能寻得一两枚呢?”牧笙淡淡说道。
“你——”香芩着实被她气得不轻。
这人说话的语气虽与帝后姜婼截然不同,但凭着这张总是波澜不惊的脸,就已足已勾起她的心火了。
“若姐姐没有别的事,我便先走了。对了,忘了提醒姐姐,今后要对身边的下人多加管束,免得又冒出几个丧心病狂之人。”牧笙说完,不再理会她,径直转身离去。
香芩心血一阵上涌,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业火之事,被她全推到了一个无辜的宫奴身上,说是那宫奴痴痴恋慕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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