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躺在雪地之中，无声无息。

顾含章喉咙发干：“沈清。”

然而，无人回应。

顾含章强压下心里的恐慌，一步步靠近。

可越临近，他心越慌，连带着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发抖。

直到半步远。

顾含章终于瞧清了。

只见沈清周身的雪地，被鲜红的血融化，一片一片漫散在她周围，触目惊心！

第十二章

那里的鲜血顺着雪地里的凹陷处盈满，现出猩红的“顾含章”三个字来。

仿佛刻在地上的一道符咒。

将躺在旁边的人的生命，寸缕不留的如数吸走。

远处有烟花凌空盛开炸响，一声又一声。

“嘭，嘭，嘭”。

就像血液在耳膜上鼓动的节奏，顾含章身子晃了晃，险些软了膝盖跪倒在地。

“主子！”

项南的惊呼在对面响起，随即便戛然而止。

那满目的鲜血，将沈清衬托得，像是这个冬日最绝美的花。

顾含章抬起木然的脸，指着地上的人问道：“她怎么了？”

项南跪在沈清的身边，伸指在鼻下探息。

只停顿了片刻，那指尖便狠狠一颤。

“主子。”项南收回了手，面露悲戚，“沈清，死了。”

死了。

顾含章晃了神，胸口在项南话落后倏然一空，像是有什么随着话一同消失在了空气里。

他朝沈清走近了两步，手臂不自觉地想要去碰一碰地上的人。

可当他目光落在那枯枝般地手指上时，身体骤然一僵。

那么瘦，简直不像一个能提枪弄剑地暗卫。

怔愣了良久，顾含章直起了身，神情恢复淡漠。

“那就葬了吧。”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沈清地一生潦草的画下了定音。

项南看着顾含章地背影，又把视线落回到了没了声息的人身上。

这就是帝王，最是无情。

项南抱起了沈清，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

顾含章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他一向独来独往，即使登上帝位也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

最能接近他地人，只有沈清。

衣食起居，全权由她打点。

比其“顾含章最趁手地武器”，沈清更像是另一个“顾含章”。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在御花园前停下了脚步。

寒风裹着梅花的冷香飘来，顾含章眼角柔了下来。

“阿沈，朕还想看你在梅园舞剑……”

他含笑的转过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顾含章那丁点的笑意凝固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