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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黑暗，苏晚柠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
这一瞬，害怕几乎压过了悲伤。
感到身上衣物正在离她而去，她紧紧闭着眼，又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
男人异常的温度靠近，她死死咬着唇，连唇被咬出了血都没有察觉。
身上男人的手又按住了她的唇，这一次很轻，苏晚柠浑身一抖。
感受到身下纤弱的身躯的抗拒，宋容持暗了眼眸。
他随即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朕还没兴趣去睡一个被宋泊简弄脏的女人。”
话落，苏晚柠被遮蔽的眼前一亮，她看着宋容持从她身上抽身离去。
明明暗暗的烛火照出宋容持和宋泊简相似的眉眼。
苏晚柠白着脸仓皇低头，从地上捡起衣物裹在不着一物的身上。
宋容持看着她，气势越发冰冷。
忽然间，几粒梨膏糖从她的外袍滚落了出来。
苏晚柠一怔，急忙要去捡。
宋容持却先她一步捡了一颗，身上冰冷的气势竟然缓了下来：“你怎么还爱吃这种东西？”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苏晚柠的吃食。
“陛下见笑。”苏晚柠努力镇定，匆忙将散落的梨膏糖拾起。
她告诉自己，宋容持是皇帝，饮食皆要验过才入口，他不会吃这颗糖。
下一刻，就见宋容持抬手就要将梨膏糖放入口中。
“不行！”苏晚柠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扑上前将那糖打落！
糖块落地，一时一片寂静。
偌大宫殿，只有明烛偶尔燃烧的声音。
看着掉落的梨膏糖，宋容持似是有所察觉。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晚柠，半响闭了闭眼，哑声问：“七七，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走，还是想留？”
苏晚柠愣住，半晌才开口唤了声：“阿持。”
她嗓音干哑，像小时候那样的唤着他的名。
被叫的人出神一瞬。
却听她说：“我不能留下来。”
宋容持攥紧指尖，看了她许久，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次日一早，苏晚柠被马车送回琼花楼。
回到房间，她看见宋泊简端坐在内，看起来等了她好一会了。
苏晚柠没有行礼，淡淡道：“他已经吃了。”
宋泊简却没有那种夙愿得报的开心，只是起身上前，修长的食指碾上她红色口脂消失殆尽的唇。
轻轻笑道：“没想到宋容持竟真算个情种，连你这破败身子都不嫌弃。”
苏晚柠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好像被尖刀又狠狠剜了一下。
疼得她又清醒了几分。
“我这破败身子，如何能玷污陛下。”苏晚柠淡淡回，眉眼间一片萧瑟。
“请王爷遵守约定，放我离去。”
宋泊简唇角笑容变冷，他猛地钳住苏晚柠的下巴。
“啊……”苏晚柠忍不住痛呼出声，可眼中坚决却半分未变。
终于，宋泊简像触l̶l̶l̶碰到什么脏东西般甩开手：“你要走，我便成全你。”
他从怀中拿出两张卖身契放在桌上。
一张写着苏晚柠，而另一张，写着苏蝶。
在苏晚柠惊骇的目光中，他柔声道：“万两银子只够赎一人，你准备赎谁呢？”
“这个叫苏蝶的小丫鬟，倒有几分姿色，等你一去，便把她的牌子挂上好了。”
看着宋泊简嘴角兴味的笑，苏晚柠呼吸发窒。
她恍然觉得，自己从没真正看清过宋泊简。
他远比她想的更加无情无义。
许久，苏晚柠微颤的手缓缓拿起苏蝶的卖身契。
“我留下。”三个字，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毕生的心力。
宋泊简却还不肯放过她，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掌事应声而入。
在苏晚柠愕然的目光下，他一字字道：“李大人一直倾宋苏小姐，告诉他，本王明日便将苏小姐送给他。”
话落，宋泊简拿起桌上苏晚柠的卖身契，头也不回地离开。
门外的风吹得苏晚柠如置冰窟。
日头一点点西斜。
她眼中眸光一寸寸也暗去。
许久，她叹息一声，从袖中拿出梨膏糖，伴着满室黑暗，一粒粒将梨膏糖吃尽。
……
苏蝶很快被放了回来。
等苏晚柠将能离开琼花楼的事说了出来，苏蝶又惊又喜，竟哭了出来。
苏晚柠唇边笑容温柔：“傻丫头，你哭什么？”
苏蝶抹了把泪：“奴婢替小姐高兴，以后小姐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是啊，再也不用……”她声音渐隐，看着苏蝶忙不迭地收拾东西。
等她收拾好，苏晚柠又将父母弟弟的牌位装好递给她。
神色如常的吩咐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得和摄政王了了，你先去城外的驿站等我，我后日便去。”2
苏蝶当即回绝，说什么都要一起走，只等苏晚柠斥了一声才不情愿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