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抬头看清他眼里的担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场全网直播的发布会，已经将她最后的尊严都湮灭掉。
思及发布会上的种种，顾澜只觉得眼前发昏。
朦胧间，她好像听到宋景琛在叫自己。
顾澜动了动唇正要应声，眼前却突然一黑，失去了意识。
晚上七点，医院。
顾澜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雪白的天花板。
空气中的消毒水味道十分浓郁。
她慢慢支起身子靠在床边，不远处的许薇发现了她的动作，连忙上前帮忙。
许薇将一个枕头塞在她身后，一边还不忘数落：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想到发布会发生的一切，许薇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看你是昏了头，眼瞎了才看得上那种人！”
闻言，顾澜脑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沈卓冷漠的眼神，还有那些将他们过往一切全都否认的字字句句……
她胸口一阵闷痛，酸涩蔓延，眼眶滚烫。
许薇见状，也有些骂不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啊！？”
顾澜垂眸看着手背上泛着青紫的针眼，声音很轻：“是我眼瞎。”
这副模样，倒让许薇愣了下，她语气放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继续这么纠缠下去？”
顾澜摇了摇头：“不纠缠了。”
话落，她停顿了几秒，才疲惫开口：“只是离婚前，有些事情，我还是想问清楚。”
第十章
翌日清晨，顾澜办好出院手续，就去了沈氏集团。
却没想到，一向以工作狂著称的沈卓竟然不在。
顾澜紧抿着唇：“他去哪儿了？”
沈卓的助理迟疑了会儿，才回答：
“楚小姐心脏病发，沈总昨晚一直都在医院陪她，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可以替你转达。”
顾澜闻言怔了下，随后礼貌回了一句：“不用了，谢谢。”
可垂在两侧的手却不自觉的攥紧。
想到昨晚自己孤零零躺在医院的病床，而楚沛瑶身边则永远都有沈卓作陪。
她不禁苦笑了下，原来在沈卓心中，自己永远都比不上楚沛瑶。
结局如此，那个问题似乎也没有必要再问了。
顾澜想着，转身离去。
回到酒店，她将沈母给的那份离婚协议签署好了之后，邮寄给了沈卓。
做完这些，顾澜看着床头柜上两人的那张合照，沉默了很久，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夜色寒凉。
她坐在床上，正在和经纪人打着电话，商量着之后的工作安排。
突然，插进来一个电话，上面闪烁的名字是沈卓。
顾澜看了很久才接起。
电话里，沈卓嗓音沉沉：“听助理说，你去找过我？什么事？”
顾澜愣了下：“不重要了。”
沈卓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样的沉寂，沈卓有些不适应，第一次尝试着开启话题：
“发布会上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现在网上的风波对沛瑶的病情影响很大，她身体一直不好，你该为她考虑考虑。”
听到这句话，顾澜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张口闭口都在为另一个女人说话。
他从来都没想过在这场风波里，最无辜的，受到伤害最大的，是自己！
不过也正常，毕竟……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这般想着，顾澜问出了口：“你爱过我吗？”
沈卓怔了下：“什么？”
通话里的电流声，将他的语气衬得冷漠又无情。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心还是抽痛不已。
顾澜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拉黑——
另一边，沈卓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第二天收到顾澜寄来的离婚协议时，达到了顶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拨通了顾澜的电话，然而只有一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这天之后，他再也没有顾澜的消息。
一天，两天……
就好像这个人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直到半个月后。
沈卓从别处得到消息，顾澜会去参加宋景琛打造的访谈节目。
节目现场。
沈卓看着和宋景琛坐在一个沙发上的顾澜，脸色冷沉。
好友顾云泽站在一旁，将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你真和网上说的一样，要娶楚沛瑶呢！”
沈卓看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彼时，主持人正好按照惯例问完了主要问题，而后就是回答网友问题的环节。
当看到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主持人犹豫了下，斟酌开口：
“顾澜，网友问能不能解释一下你跟沈总的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顾澜和宋景琛神色都变了变。
宋景琛担忧地看了一眼她，正想着如何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没想到，顾澜却开了口：“我们已经离婚了。”
话落，主持人明显愣了下，所以顾澜之前说的全都是真话？！
直到耳麦来传来导演的催促，主持人回过神，再次问出弹幕上的问题：
“如果再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会爱上他，跟他结婚吗？”
顾澜一怔，视线有一瞬间的游离，却正巧看到了处于镜头后的沈卓。
四目相接，她沉默了几秒。
而后收回视线看向镜头，缓缓说了两个字：“不会。”
第十一章
闻言，沈卓握紧的拳头倏然松开，接着又握紧，指尖狠狠陷进肉里。
他下颌绷的很紧。
一旁的顾云泽看在眼里，心惊胆战，生怕他会闹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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