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谢砚闵无声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站起来。
这个时候还不能哭,她还有事情要做,最起码,要让自己可以平安离开庆国。
手掌放在小腹上,她转身拿起藏在枕头下的金牌,叫来一个婢女。
“你帮我买一把一模一样的朱钗回来,这个金牌就赏你了。”
几天后,月黑风高夜。
镇国将军府大门外,一个黑影慢慢靠近。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进了谢砚闵所居住的小院子,看清楚这院子的情况,男人面露愠色。
“师妹,你可是我堂堂姜国长公主,何等尊贵,陈幼安那厮怎敢如此对你!”
看清楚来人后,谢砚闵也露出惊讶的神色:“赵师兄,来联络我的人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在姜国吗?”
赵京华是谢砚闵在姜国拜师学艺时的同门师兄,对谢砚闵很是照顾。
姜国和庆国连年征战,又怎么会没有探子,但这探子怎么也不该是赵京华才对。
他天赋太低,虽然靠着先辈的余荫拜了名师,但武学方面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来庆国做探子,实在是太过凶险。
赵京华见被问起,拿出早想好的说辞。
“师妹你说嫁人就嫁人,我还没来得及给你送嫁,又担心你,才会潜入庆国,原本是想要看到师妹过得幸福,就回去的。”
他挠挠头,憨笑一声,把内心的那些迤逦全都遮掩起来。
视线落在谢砚闵苍白的脸色,笑容又慢慢收敛。
“师妹,你此番来庆国,乃是联姻,为保两国之交好,那陈幼安怎么敢怠慢你,他是想要挑起两国争斗吗?”
“师兄!”
谢砚闵苦笑一声,“这一次是我太任性了,不过,我已经跟陈幼安说好,过些天他就会放我走,你不用太过担心,只是现在,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只要能帮到你,但说无妨。”
谢砚闵看看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但是我不想让陈幼安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孩子,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你帮我找几味药来ᵚᵚʸ,我要保住这个孩子,以防在回家的路上,遭遇意外,另外……”
她闭了闭眼睛。
“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乱葬岗,帮我找到晴儿的尸体。”
赵京华脸色的表情从惊愕变成愤怒。
“师妹,你为陈幼安那个狗东西付出了那么多,他却……师妹,师哥为你感到不值。”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谢砚闵摇摇头,刚要开口,一阵风吹来,吹开了她额前过长的头发,头发下原本该是一只灵动璀璨的眸子,而此刻,那里只剩下一个狰狞的伤疤。
“师妹,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大惊之下,赵京华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火光弥漫,似是有许多人打着火把围过来,紧接着,是弓弦拉满的声音。
别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轰然巨响。第八章
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谢砚闵心头大惊,来不及多想,用力推了赵京华一把。
“赵师兄你快走。”
赵京华犹豫了瞬间,一个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尽管现在就想带谢砚闵走,但他也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院子里混乱了片刻,很快,赵京华跳上围墙,陈幼安迅速追上去,赵京华几个起落,消失在谢砚闵视线里。
不消片刻,满身煞气的陈幼安回到院子里,见他没有追到人,谢砚闵才松了一口气。
“谢砚闵,你居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私会?”
他声音里溢满杀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谢砚闵给杀死。
谢砚闵已经不在意陈幼安是怎么看自己的了,但还是平静的解释。
“你想多了,我们并没有私情。”
陈幼安的怒意更甚:“你居然还敢狡辩,阿月告诉我的时候,我压根没有相信,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淫娃荡妇。”
那个男人看谢砚闵的时候,那眼里的柔情,他绝对没有看错。
谢砚闵唇角勾起一个讥笑,“你说是就是吧,无所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陈幼安怒火中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你的情郎吗?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国将军夫人。”
“呵!”
谢砚闵已经不想再多纠缠,指尖落在空洞的右眼上,“我希望你遵守约定。”
门被关上,门外的陈幼安一时脸色铁青。
“马上安排人手,就算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谢砚闵还是他的女人,只要一天是,就不容许别的男人窥欲。
谢砚闵明显感觉到,偏院周围隐藏了大量的侍卫,她被看管起来。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些,这两天送来的晚膳里,带着明显的药味,师兄虽然见不到他,但已经成功地将药送到她面前。
还好!
她低头,看了看平坦的小腹,那里已经逐渐稳固下来。
没过两天,千秋节到了。
庆帝大摆宴席,邀请官员携家眷前去参加。
作为镇国将军夫人,谢砚闵也是要参加的,班文月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作罢。
马车行至宫中,谢砚闵正要下车,陈幼安阴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我联姻乃陛下钦点,也代表两国停战交好,你最好不要在陛下面前做多余的事情。”
是怕她告状,伤害到家里那位可人儿?
谢砚闵满目嘲弄。
“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记得,我们是联姻吧。”
宴会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一派祥和之气。
庆帝看着坐在陈幼安身边的谢砚闵,越看越满意,停战之后,庆国得到休养生息,各地民生也在快速恢复。
“朕听闻霍爱卿家里有一房美娇娘,甚是喜爱,不知可有此事。”
忽然被问到此事,陈幼安心头慌了片刻,连忙起身。
“回陛下,确有此事,此女乃三年前臣在大寒山落难时的救命恩人,臣妇见她孤苦一人,故而,将人带回府中。”
“仅此而已?”庆帝反问。
“自然不是!”
陈幼安还没想到如何回答,谢砚闵已经先他一步说话。
“将军感念此女恩情,已定下白首之约,若非我的到来,怕是已经成为了镇国大将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