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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婉指着自己，“我是夏情的替代品？”
楚云拧眉，“林清婉！”
“是不是？”
“不是。”
林清婉却是一笑，“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
楚云脸色沉了，他扫了眼其他人，尤其是林清婉身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秦丽子等人。随后他朝林清婉走去。
林清婉却又再退了一步。
眼看她一退再退，楚云陡然觉得刺眼，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说道；“我们先回家。”
林清婉在他怀里，没应，也没动。楚云低头看，林清婉挪开了视线，眼神看向了别的地方，楚云一把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了回来。林清婉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的容貌，看他的眉眼，看他的眼眸。
突地，闭上了眼。
楚云愣了一秒，他下颌紧了几分，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对陈静说道：“帮她把东西拿了。”
陈静应了一声。
楚云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抱着她出去，大步地走进电梯。他进去的那一刻，夏情身子一软，几乎站不稳，陈中博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说道：“别慌。”
夏情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
手掌摁住了。
那是他们的青春，是他们元旦表演之前，戴上的。
楚云也有一条。
*
李秘书突然接到陈静的电话，急忙跑去开车，车子几乎是紧刹着停在门口，便看到老板抱着人从电梯走了出来，李秘书看到林清婉苍白的脸，一时也茫然，同学会发生了什么？
楚云坐进车里，并没有把林清婉放下，他把人抱着，语气低沉，“林清婉，是你要参加的同学会。”
林清婉靠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楚云看她这样，手臂紧了几分，他让李秘书开车。车子启动，开出了大路，楚云放在扶手上的手机紧跟着响起。
滴滴滴几声。
林清婉转头看去。
【夏情发来一条微信】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但这也不会是最后一幕，楚云拿起手机，扔到一旁，他掐着她的腰，喊道：“林清婉。”
林清婉收回视线，她看一眼楚云。
男人眼眸锐利地看着她，林清婉抬眼，眼眸却被一个婚纱走廊给吸引了，一排排的婚纱走廊，美轮美奂的婚纱，那些人形模特就算是一个表情，却看出眼底带着的光以及唇角带着笑意，穿上婚纱的，哪怕是人形模特，也是幸福的。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电台里听到的那个男声。
“是的，爱一个人肯定会想娶她。”
所以，楚云爱她吗？
林清婉收回了目光，看向楚云，说：“你会不会娶我？”
楚云一愣，他眯眼，“林清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清婉：“你会吗？”
楚云紧掐着她的腰，“婚姻不是儿戏。林清婉。”
这句话跟成绩靠自己挣有什么区别？林清婉笑了笑，挪开了视线，楚云突地心口七上八下，他强按压下来。正好，车子也到别墅门口了，张姐给屋里留了一盏灯，暖色系的，林清婉看着那一盏灯。
她曾经就觉得这个别墅是她的家，里面有楚云，有她。
可惜。
她曾经是那么天真。
她想起这两年来，她似乎更像一只金丝雀，被楚云养在别墅里。他的好友，傅临远，萧邪，两位出名的侄子，她从没见过。他把身边的位置空着，就为等夏情回来，这一切都不是猜测，是真实。
扔在后座的手机响起，铃铃铃。林清婉回头扫一眼，来电【夏情】，她收回视线，对楚云道：“你接个电话吧。”
她语气平静，楚云定定地看她，并没有去拿手机。他抬手扯了下领口，捏着她的脸，道：“下车，我们回家。”
林清婉看他一眼，长腿下了车。
入夜风挺大，她刚站稳，楚云搂着她的腰，就带着她进了门。林清婉一进门，就开始拆腕表，拆项链，耳环，这些都是楚云给她置办的，她随手将它们放在路过的所到之处。楚云跟在身后，沉着眼眸看着。
一路进了主卧室，林清婉已经把头发全盘了起来，翻找着家居服，她直起身子，看着楚云，“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楚云靠着柜子，摸了打火机，啪一下，打亮。
他掀起眼眸，看她，“不行。”
林清婉沉默几秒，她拎着家居服进了浴室。楚云开了烟盒，倒出一根烟，放到唇边狠狠地咬着，点燃。
洗完澡，林清婉披散着湿发，走到床边坐下，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扫了一眼，竟是秦丽子她们，这些人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点开了看，全是骂她的。
秦丽子：你要不要脸？你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你要脸吗？
秦丽子：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还敢来参加同学会，怎么样？你知道他们以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他们的过去！
秦丽子：走着瞧，看谁能走到最后。
林清婉垂眸看着，一条接一条，随后她将手机翻个面。接着掀开被子，躺下，陈静给她发了条微信。
陈静：还好吗？
林清婉也没有回复，她紧握着手机。而客厅沙发上那男人，抽完了一根烟，起身，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从被窝里把她翻个身。林清婉略微挣扎，楚云把她的脸翻过来，指腹碰着她的眼角，没有发现泪水，他松一口气，随后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唇，林清婉却狠狠地抬手，抓了他脖颈一下。
楚云修长的脖颈立即见血。
他握住她的手，吻得深。
林清婉挣扎几许，后呜呜几声，泪水涌上眼眶又被隐忍了回去，眼眶红得如血。楚云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道：“休假几天，我带你出去。”
林清婉咬紧唇，“你娶我，我就答应。”
楚云眼眸一深，直起了身子。
他看着她许久，随后解开衬衫纽扣，没有回应她这个话，他起身，去衣帽间取睡衣。林清婉拉着被子，眼神随之他，看着他进了浴室。她收回视线，抬手遮着额头，心想闹吧，闹到他放手。
反正他不会娶她。
二十分钟后，林清婉迷迷糊糊的，男人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他掀被单膝上了床，伸手就去抱她。
林清婉睡梦中也跟着挣扎，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楚云按着她的腰，把人狠狠地拖进怀里，一声不吭，咬了他的手臂。
楚云闷哼一声，任由她咬。
直到出血，林清婉累极睡了过去。但这一夜睡得非常不安稳，诸多的梦，梦到夏情穿起了婚纱，笑意盈盈地站在楚云的身边，她跟橱窗里那些人形模特一样，脸上都是幸福。而她怎么伸手都碰不到楚云。
他带着夏情转身便走。
林清婉刷地睁开了眼，喘/着/气，房里安静得很，只有檀香烟雾缭绕，林清婉把身子蜷缩起来，身后搂着她的男人察觉了，把她的腿拉直，压着。
林清婉却觉得没有安全感，没有安全感极了。
*
这一夜，林清婉醒了无数次，临到早上五点多才睡了过去。这一睡，醒来已经过了十点半，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姜云打了几个电话来。
还发了微信。
姜云：林清婉，唐奕老师的助理来剧团，拿了元旦的节目单，说要排一支舞蹈到时参加元旦晚会。
姜云：大家开会呢，等你呢。
姜云：林清婉？
姜云：【戳戳】
她靠在床头，余光扫一眼身侧的床位，这个点，这个男人当然不会在床上。她收回视线，准备回复姜云，说自己现在赶去，却看到一条微信，是徐老师的。
徐老师：林清婉，你跳得很好，不用妄自菲薄。
徐老师：我最近都不会去剧团了，我也要考虑一下未来的路。
这话听着，林清婉心里一慌，怎么像是告别。林清婉立即给徐老师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但对方却挂断了。
林清婉发了一条微信。
林清婉：老师，我能去找你吗？老师....
不等她回复，林清婉下了床，她跟姜云去过一次徐老师家，知道地址，她洗漱换了衣服下楼，张姐站在餐桌旁，看到她下来，松一口气，笑道：“今天休个假吧，你想要做什么，张姐都陪你。”
“睡到这个点了，去了也迟到。”张姐一边说一边笑着端出早餐，说道：“先生早上就说让我别吵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林清婉拿勺子的手一顿，随即扯了下唇角。
张姐偷看林清婉一眼，呼一口气，一早到主楼就看到屋子里的佩饰，都是贵重物品，却胡乱摆放，她瞧着就感觉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
闻先生下来，脖颈上的抓痕，用领口都遮不住。
吃过早餐，林清婉拎了包就走。张姐拦了一下，林清婉回身看她，笑道：“我去找我的老师，徐老师，张姐你要跟着吗？”
张姐一顿，笑着摆手，“那行，你回来记得跟我说。”
林清婉扯唇，随后出了门。这次林清婉没有叫陈叔，直接叫了出租车，赶到徐老师的家，徐老师住在金元街的一个小院子，种了花花草草，像个世外桃源，林清婉进了门，徐老师穿着一身练功服在院子里练功，看到她进来，收了工具，说道：“来了。”
林清婉喊道：“老师。”
“坐吧。”徐老师拉了椅子让林清婉坐，林清婉坐下，仰头看着她，徐老师喝了一口水，盖上杯子，道：“首席是赵珠珠？”
林清婉点头。
徐老师冷笑一声。
她在林清婉的身侧坐下，说道：“我跟唐奕斗了半辈子，都没斗过她，没想到想扶的人也扶不上去。”
林清婉指尖紧捏着小包。
“老师...”
徐老师看着林清婉，道：“我年纪大了，懒得折腾了，打算离开剧团，之前签的合约也快到期了。”
林清婉：“您想去哪里？”
徐老师：“可能先到处走走吧。”
“我跟你去，老师。”林清婉脱口而出，徐老师一愣，她看着林清婉，“你跟我走？你男朋友怎么办？”
昨晚一直没忍着泪水，这会儿却突然落了泪。
林清婉声音低了几分，“无所谓，我不要他了。”
徐老师拧眉。
随即想到剧团里的一些流言蜚语，她说：“那些流言蜚语你不要太在意，他对你似乎还是挺好的。”
林清婉摇头。
徐老师看她这样，抽了纸巾给她。
林清婉按压着眼角，道：“您什么时候走啊？”
徐老师：“你想跟我走，我就等等你。”
学艺术的，身上总有股天真，徐老师便是。她不知道林清婉的那个男人，肯不肯放手，而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林清婉立即道：“好，那您等等我。”
两个人刚说完，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西装拄着拐杖的老爷子，林清婉一抬眼，对上对方那双犀利的眼眸。
那一瞬间。
林清婉仿佛看到了楚云。
她愣了下。
对方已进了门，身后还带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林清婉反射性地握住徐老师的手，徐老师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臂，站起身道：“闻老爷子。”
闻？

姓闻？

难怪那双眼睛像，是他的父亲。
闻老爷子轻扫过林清婉，随即看向徐老师道：“你想要离开剧团？”
徐老师点头：“是，还需要麻烦您帮我解约。”
“只有这一个要求？”
徐老师顿了下，看了眼身边的林清婉，道：“还有其他要求，过段时间会一并提出来。”
闻老爷子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他手搭在膝盖上，脸上是不近人情的严肃，“好，我帮你达成后，我们就两清了。”
徐老师点点头：“当然。”
闻老爷子：“我们闻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我欠你们姓徐的一个人情，也希望你不要携人情狮子大开口。”
徐老师抿唇，笑了笑，“知道。谁敢在您的虎口下放肆啊。”
她话里带了几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