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让我难堪。
我站起来,穿过他们中间,朝包厢门口走去,水渍随着我的步伐蔓延了一路。
准备走出包厢门口的时候,徐嘉野吼我,
「简时宜,我他妈让你走了吗?」
我坚定地往外走。
徐嘉野怒吼的声音从身后追来,「现在走了,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
门被我关上。
我去看心理医生。
在苏越去世后,我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我一直在接受治疗。
许医生一直是我的主治医生。
我笑着跟他打招呼,「许医生,最近还好吗?」
「我好不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好不好。」
我如实说了,「应该快好了,我已经能够接受那个人跟苏越完全没有关系的事实。」
许医生却突然眉头紧锁,「我不那么认为。」
「有些人一直紧抓的东西突然没了,她是活不下去的。就好像精神支柱突然崩塌,属于她的世界就毁灭了。」
「我真担心,某天你一直紧抓的东西没了,你会怎么样。」
我依旧微笑,「不会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许医生叹口气,「还是先做测试吧。」
诊断结果出来,依旧是重度抑郁。
许医生很挫败,「你是我见过最乖的病人,但也是治疗得最没效果的那一个。你已经开始让我怀疑我的职业能力。」
我反客为主安慰他,「不会,我感觉许医生的治疗很有效果。」
他苦笑,「不管怎样,时宜,我还是希望你走出来,好好活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徐嘉野,也已经将他的联系方式彻底删除。
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约上好朋友南溪一起逛街吃饭。
一切都挺好的。
但是徐嘉野却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
下午,我跟南溪逛街累了,到一家茶餐厅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徐嘉野跟郝蔓走了进来。
今天店里的人不多,很多座位都是空的。
但徐嘉野偏偏选了我对面的位置。
他跟郝蔓并肩坐,甜点上桌以后,郝蔓一勺一勺地喂到他的嘴边。
郝蔓偶尔撒娇让他喂,他也勺一起一小块喂到她嘴里。
两人浓情蜜意,俨然热恋期的小情侣。
我看桌上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问南溪,「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
「走吧。」
走的时候,徐嘉野那桌突然传出东西摔碎的巨响。
郝蔓尖叫,「阿野,你的手流血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徐嘉野就算只是被小刀划了一道小口子,也要大半夜把我叫起来过去给他包扎。
刚开始包扎得不好,他总嫌丑。
一个男的偏要我给他系蝴蝶结。
后来我就学会了很多种打结方式。
不过,这次,我头也没回离开了餐厅。
晚上睡到一半觉得口渴,起来接水喝的时候,看到手机有十几个陌生号码来电。
我喝完水,回拨了一个过去。
徐嘉野沙哑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直接挂断。
他又打过来。
我把号码拉黑。
又有另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在徐嘉野身边也有段时间,我多少了解他的性格。
骨子里带着些偏执。
不想一整晚手机被打爆,我接了电话。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执着的发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开静音了。」
他顿了一下,「以前不管多晚,我都能找到你。」
那是以前。
以前我确实为了徐嘉野 24 小时开机。
一个非常合格的舔狗。
我说,「没有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很难受。」
徐嘉野很容易发烧,他说这是他手术后的后遗症。
所以以前我每次听到他发烧后总是很紧张,生怕对他的心脏有什么影响。
但询问医生后,医生说这只是身体免疫系统的反应,跟心脏没有关系,后来我才放心。
「没时间。你也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我直接挂了电话。
徐嘉野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摆了十几个手机。
现在不管换哪个号码打简时宜的号码,都是关机。
他无法接受,一直那么听话的简时宜,有一天居然会不理他。
刚开始简时宜在包厢里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其实是不信的。
所有人都知道简时宜到底有多舔他,怎么可能离得了他。
最后还不是被发现了在厕所里装可怜,为了博取他的同情。
但他也要惩罚她,谁让她刚刚居然敢说离开他的那些话。
所以他泼了她一盆冷水。
后来她离开的时候,他也对她放狠话。
但这些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对她说,她哪次不是又自己巴巴地跑回来舔他了。
他总觉得,这次,应该跟任何一次他们吵架一样。
简时宜肯定撑不过两天,就会跑回来找他。
但是两天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动静。
两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一个月过去了,他气不过,拨打简时宜的号码,却发现被拉黑了!
他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于是故意打听了简时宜的行程,知道她去喝下午茶,于是也故意跟了过去。
还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得很暧昧,就想等着她发火。
但是她没有。
她风轻云淡地走了。
她居然就那样走了!
门铃响了。
徐嘉野瞬间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他就知道简时宜放不下他,知道他发烧了以后不可能还不来找他。
打开门,来的人却是郝蔓。
郝蔓一脸担心,「听说你发烧了,还好吗?」
「怎么是你。」徐嘉野失望地躺回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