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背影让沈宴祁心底一抽，他再次拥住姜晚青，哑声道：“不走，除非你听我把话说完。”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他又怎么能走。
姜晚青抬起手，想推开他的手，可想起他手臂上的伤，还是放弃了。
她深吸了口气：“那你说吧。”
良久，沈宴祁才放开了手：“我知道你怨我骗了你，但是我当年不得不答应我妈。”
闻言，姜晚青眸色一闪，转身看着两眼泛红的他。
“她用死逼我答应和汤筱沁结婚。”沈宴祁眼底多了几分懊悔。
姜晚青愣了瞬，神色反而慢慢平静了下来：“所以你答应了，可为什么不跟我说？”
她红了眼，心中的委屈、悲痛和酸涩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如果沈宴祁在那时就告诉她真相，她会理解。
哪怕最后只能分手，也远比现在要好得多。
可沈宴祁瞒了她五年，蹉跎了她五年的时间，给了她迟早都会落空的期盼。
沈宴祁看着她，一字字道：“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当年的他扛不住沈母的压力，选择了妥协，可是他根本不能放开姜晚青。
从那年开始，他就像个双面人活着，在很多个日夜，他都想坦白。
可是他怕姜晚青放手，怕她离开……
听到沈宴祁的话，姜晚青却苦笑了出来：“可你最后不还是选择离开了吗？”
这句悲戚的话就像撕开了两人的伤疤，痛意刺进了心底。
沈宴祁喉间哽咽，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又或者他的解释原本就是苍白无力的，他自私的将姜晚青困在身边那么多年，消磨了她所有的希望。
姜晚青垂眸，自嘲地弯起唇角：“你的选择是对的，汤筱沁样貌家世和你门当户对，而我只不过是个快死的人。”
她攥紧了衣角，将眼泪逼了回去：“你也不用感到愧疚，我的病和你没有关系，你有权力选择更好的人。”
沈宴祁心尖一颤：“姜晚青……”
姜晚青后退了一步，语气多了丝疏离：“既然你想说的已经说了，就快走吧。”
挽留的话尽数都被卡在了喉咙，沈宴祁看着她，仍旧不肯离开。
这时，姜晚青面色一变，血腥味让她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
她仓惶地看向沈宴祁，狠心怒斥：“我让你走没听见吗？我说过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姜晚青如同变了个人，她从不曾发这么大的火。
她推搡着沈宴祁，将他一步步推了出去后“嘭”的关上了门。
下一刻，血“哒哒哒”的滴在洁白的地板上。
姜晚青白着脸，靠着门滑坐在地，捂着胸口痛苦地喘息着。
“姐！”
听见声响的姜淮晨慌忙跑出来，却被她扯住衣袖，颤声提醒：“小，小声点……”
她不想让沈宴祁听见，更不想让自己这副快要死的模样勾起他心中的愧疚。
姜淮晨鼻尖泛酸，红着眼拿来纸将姜晚青下巴的血擦掉。
姜晚青吞咽了几番，回头看着门，吃力地扯着嘴角：“淮晨，我们搬家。”
======第二十二章 好丈夫======
路灯下，沈宴祁靠着车门，出神地望着姜晚青依旧亮着灯的房间。
已经快一点了，她还没有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灯才熄灭。
而沈宴祁的心似乎也跟着落了下来，却又开始空荡。
他收回目光，转落在手机中姜晚青的号码上。
姜晚青不原谅他。
也对，他的确不值得被原谅。
夜渐深，姜晚青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坐起身，借着窗外昏暗的光亮摸索着下了床走到窗边。
掀起窗帘望去，姜晚青顿时愣住了。
沈宴祁还没有走，他靠着车门站着，在路灯下，他的身影显得很是落寞。
带着凉意的风一阵阵刮来，姜晚青心不由缓缓收紧。
可想到沈宴祁说过的话，她又不听地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姜晚青深深吸了几口气，竭力挪开眼回到了床上。
这一整夜，两人都不曾阖眼。
直至天亮，姜晚青才浅浅谁去。
姜淮晨见姜晚青还没起来，只能拿了块面包塞进嘴里去上班。
只是见沈宴祁还在楼下，他神色惊讶：“你怎么还不走？”
昨天他和姜晚青的话自己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非但没觉得沈宴祁有多无奈委屈，反而对他更加不满。
凭什么他优柔寡断造成的后果和痛苦要姜晚青承受。
沈宴祁没有回答，满是血丝的双眼怔怔看着那扇窗。
姜淮晨冷哼了一声，也不愿再为他耽误赚钱的时间，骑上电动车便走了。
好一会儿，沈宴祁忽然转身离开。
等姜晚青醒来，发现已经八点半了，姜淮晨也不在。
她有些自责不该想沈宴祁的事情想那么晚，连早餐都没给他做。
“叩叩叩——！”
敲门声让姜晚青眼底划过一抹疑惑：“谁啊？”
回应她的仍旧是敲门声。
她迟疑了几秒后才走过去开了门，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竟然是沈宴祁。
“你为什么还在这儿？”姜晚青话不多说，立刻就要关上门。
沈宴祁却突然将手臂伸了出去，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姜晚青心一窒，慌忙拉开门：“你疯了？不知道自己手臂有上吗？”
闻言，沈宴祁忍痛扯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手臂有伤？”
他猜的没错，前天晚上姜晚青一定是在公寓附近。
她心里还有他。
姜晚青语凝，还不知该怎么去反驳。
沈宴祁趁着她愣神间挤了进来，姜晚青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拎着早餐和一些新鲜的菜。
“等等……”
“我给你买了小米粥和奶油包，快过来吃吧。”
沈宴祁将粥放在桌上，而后走进了厨房，把菜放进了冰箱。
姜晚青被他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更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却没有一点胃口。
沈宴祁拿着碗和勺子走了出来，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照顾家庭的好丈夫。
“你何必这样。”
姜晚青望着他，语气低落。
明明他此刻做的和从前一样，但却让她觉得出发点不是爱，而是愧。
沈宴祁动作停顿了一秒，他将粥倒进碗中：“我想像以前一样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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