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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秦永主动提起试试炼制清心丹，裴东梁内心雀跃无比，他恭敬客气地说道：“那就麻烦秦老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秦永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
仿佛是看在紫砂壶的份上，他才愿意帮裴东梁炼制丹丸的。
裴东梁看着秦老的神色，暗赞自己聪明，送礼送到了点子上。
他又主动说道：“秦老先生，不知道炼丹这件事情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比如需要什么样的场地和工具，需要什么样的原材料之类的？”
他总不可能请人家炼丹还让人家自己提供药材。
而且，这个事情秦永现在答应了，他就得尽快促成，免得秦永又再反悔。
“是需要准备不少药材。” 秦老说道。
裴东梁热情道：“还请秦老先生开单子，我会尽快准备齐。”
秦老颇为认真地点点头：“好的，我现在就开单。另外，除了药材以外啊，还需要柴火炉。”
似乎是怕裴东梁不知道什么是柴火炉，秦老搁下手里的紫砂壶，双手比划着：“就是那种农村里面烧柴火的那种灶，你知道吧？就那种乡下吃席垒的泥巴大灶，架大锅的那种，你知道吗？”
裴东梁立即点头：“嗯，我知道的。”
“好，知道就好……我要做什么来着？”秦永凝眉思考，仿佛真的因为年纪大了，有些健忘。
裴东梁笑着耐心地提醒：“秦老先生，您要开单子买炼制清心丹的原材料。”
“哦哦，对对对！”秦老被裴东梁这么一提醒，立即‘记’起来了。
他就到处找笔。
裴东梁立即取了自己身上的签字笔递给他。
秦老接过，坐下来写材料，嘴里念叨着：“清心丹丸，旨在清心，静心固本，理气养血，五脏归脾。养血走肝经，野菊花、莲心、夏枯草……五脏归脾，炙黄芪、炙甘草、当归、大枣、茯苓……”
听到秦老认真地念叨着药材名称，裴东梁心里大喜。
秦老一边写着药材名称，一边忍不住伸手把玩紫砂壶，实在是喜欢得紧。
裴东梁见状，殷勤地说道：“秦老先生，我知道过段时间有钱老的紫砂壶拍卖会，到时候我拍一整套紫砂壶送给您。”
“那就太感谢了，谢谢，谢谢啊！”秦老高兴得不得了。
裴东梁心里默默地想，果然人老三大病：怕死，贪财，话多。
就连秦永这样的大师级人物也不能免俗。
秦老又再写了几个药材名称，再继续把玩紫砂壶。
突然，他摸到了一个不平整的位置，脸色倏地一沉。
他搁下手里的笔，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又再拿起紫砂壶凑近来看。
越看他的脸色越沉。
“怎么了？”裴东梁诧异地问。
“哼！”秦老突然冷哼，直接把紫砂壶往裴东梁手里一塞，“你的壶，我要不起。”
“秦老先生，不知道晚辈做错了什么，还望您指点，我一定改。”裴东梁奇怪秦老怎么突然变脸？
他看着手里的紫砂壶，这壶没问题啊，他亲自拍的，绝对是正品！
“哼！你走吧！”秦老说。
裴东梁很是苦恼和不解，他把姿态放得更低了，虚心地请教道：“秦老先生，我肯定是哪里没有做好，还请您指正。”
“哼，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拿了把假壶来糊弄我，是真当我老糊涂了？”秦老一副更生气的样子。
“假壶？这绝对不可能。秦老先生，这百分百是钱老亲手捏制的岭南紫砂。我花了一千万拍下来的，绝对不虚。”裴东梁赶紧解释。
“哼！”秦老又冷哼了一声，拿出手机，一边说道，“我今天就拆穿你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
说着，他直接点开微信，拔通了钱大富的视频。
稍后，钱大富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他似乎是把手机架在了什么地方，他手里正在捏着泥巴，一边问道：“老家伙，有什么事啊？我忙着呢。”
他最近勤快得很，每天有空就捏壶。
以前捏壶那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现在捏壶是想要创收。他要赶在安安办婚礼之前，给安安准备一笔数也数不清的嫁妆。
让京都某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看看，他们家安安可不是什么一无所有的乡下女孩子。
“你看看这个壶，是你的吗？这分明就是个赝品。哼，现在招摇撞骗的人可真多，竟然拿个赝品过来骗我，气死我了！”秦永对着视频暗示钱大富。
裴东梁往视频里看，看到视频里竟然真的是钱大富，他立即恭敬地说道：“钱老先生，我是京都裴家裴东梁，这壶是我在拍卖会上拍的，确实是正品。”
钱大富无视裴东梁，对秦永说道：“你把壶屁股对着镜头给我看看。”
裴东梁闻声，立即把紫砂壶的屁股对着镜头，并说道：“钱老先生，这是您的壶，对吧？”
钱大富看了看，脸色就沉了：“放屁，我的壶能这么垃圾吗？我的壶屁股漂亮得很，这些做赝品的，外观倒是仿我的壶仿得八九不离十，其他地方真是见不得人。”
大哥都暗示他这是赝品了，他当然得配合。
“钱老，这真的是您的壶。”裴东梁听到钱大富都说是赝品，他就急了。
钱大富在视频里骂骂咧咧：“你是骂我瞎是吗？我自己的壶我能不认识？这就是赝品。”
“感谢感谢，回头我请你吃饭。”秦老挂断了视频。
再看向裴东梁，他的脸色就更差了：“哼！你可以走了，我要午休了。”
说着，他又生气地把写的那些药材揉成了一团。
似乎不解气，他又展开来，用力地撕碎，然后一古脑地扔进垃圾桶。
扔完以后，他不客气地看向裴东梁：“你怎么还不走？”
他耗时这么久，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让裴东梁误以为只差一点就可以请得到他炼制清心丹了。
这样，让他心里生出无尽的希望之后又失望而归才是最诛心的，比一开始就拒绝让人难受多了。
裴东梁解释：“秦老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是赝品，还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过几天有钱老的套壶，我一定为您拍一整套。”
“哼！”秦老又冷哼了一声。
裴东梁顿时觉得有机会，再讨好地说道：“秦老先生，我说话算话，一定为您拍下钱老的套壶。”
秦永不爽地睨向裴东梁：“你看我是缺钱还是缺人脉？啊？我想要钱大富的壶我不会自己问他要吗？我需要你去给我拍？孙二，送客！”
门口，孙二听到秦老叫他，他立即冲了进来。
他是个武夫，可不讲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不客气地撵人：“请！”
那架势，大有你再不走试试看，看我扔不扔你就完了。
“秦老先生……”裴东梁还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哼！”秦永生气地哼了一声。
孙二马上要拉裴东梁了。
裴东梁哪里能让人拉他，多失身份啊？
他不满地对孙二说道：“我自己走！”
他又客气地对秦永说：“秦老先生，您先睡午觉，我下次再来看您。”
他还是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后路。
说不定，过几天秦永就消气了呢？
正好，过几天的拍卖会，他先把钱老的套壶拍下来。到时候带着整套紫砂壶过来，也有诚意。
裴东梁离开以后……
秦永给钱大富发消息：你过几天的紫砂专题拍卖会，是不是有一整套的紫砂茶具？给我往死里抬价，不抬到30亿不要停。
钱大富：好勒，敢对我们家安安不好，让他好好出出血，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狂笑的表情）
秦永这才满意地让人通知阮清栀进来。
阮清栀得知终于可以见秦永了，顿时心里一喜。
她都要等得不耐烦了呢。
她走进去，秦永坐在沙发里，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呵欠。
阮清栀立即客气地与秦永打招呼：“秦爷爷，这一点小礼物送给您。”
“有心了。”秦永一边说着，又一边打哈欠。
“秦爷爷，我今天来，还是想要跟您说拜师的事情。我自幼跟着爷爷学习中医，那个时候爷爷也经常提起您，说您是咱们大夏国第一中医。只要有您在，我们国家的中医必然会有崛起的一天。” 阮清栀为了拜师，一通彩虹屁。
“你爷爷真的经常提起我？”秦永一副很欢喜的样子。
阮清栀看彩虹屁奏效，立即应道：“是的呢，直到现在，爷爷还经常提起您，说那个时候你们一起在医院工作，他样样不如您。”
“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秦永说。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拜您为师，但是您隐退了。秦爷爷，您收我为徒好不好？”阮清栀神色真诚，语气里不乏撒娇的味道。
“唉，我已经不收徒弟了。这个年纪，精力不济了。”秦永又打了个哈欠。
阮清栀立即说道：“秦爷爷，您就再收我这一个吧。您放心，我做您的徒弟，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您精神好的时候，就教我一点，平常我可以自己学的。”
秦永哪里不知道阮清栀的心思，不就是想要拥有一个秦永徒弟的身份和头衔，然后利用这个身份和头衔谋取私利。
他打着哈欠说道：“当年我隐退的时候，就对外宣布，这辈子不会再收徒弟了。做人啊，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秦爷爷，您为我破个例好不好？”阮清栀双手拉着秦永的手臂，语气更撒娇了。
秦永仿佛被阮清栀摇得没办法了，说道：“我倒是想到个办法，就是有点委屈你。”
阮清栀一看秦永松口，立即表态道：“秦爷爷，我不怕委屈的。”
只要能做秦永的弟子，怕什么委屈？
她猜秦永说的委屈，大概就是悄咪咪收她做徒弟，不对外公开。
那有什么要紧的，先拜了师再说，以后瞒一段时间，她自然会找机会对外公开。
却听秦永说道：“我有个徒弟，天赋异禀，也勤奋好学。不管是天赋还是现在的医术，都在我之上。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拜她为师。拜她为师，你学到的东西远比拜我为师学到的东西还要多。”
阮清栀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是王远忠？
王远忠与夏念安的关系那么好。她要是拜了王远忠做师父，不得被夏念安笑话死、欺压死？
现在王远忠对外宣称夏念安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小师妹。
肯定就是想要借机会让秦永收夏念安为徒，但是秦永不收徒弟，夏念安没机会。
眸光闪烁，阮清栀想了一下，询问道：“秦爷爷，您说的是王远忠大师兄吗？”
她想过了，如果是拜王远忠为师，那她宁愿不攀秦永这层关系了。
但是，如果是秦永别的徒弟，倒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秦永的这个徒弟医术在王远忠之上，那她拜了师以后，就算不能对王远忠不敬，起码打压夏念安是没有问题的。
她可以很嚣张地对夏念安说：“你算个什么小师妹，师公十多年前就不收徒弟了，你最多只能算王远忠的小跟班。”
再一个， 如果真像秦永说的那样，这个徒弟的医术在秦永之上，那她还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到时候直接碾压王远忠，岂不痛快？
秦永活到这个年纪了，什么人没见过？
她撅一下腚，他就知道她要拉屎还是放屁。
他说道：“不是远忠。远忠这个孩子吧，为人朴实也勤奋，就是天赋差了一些。教他一些祖传的针法，教了好多次他都学不会，这么多年，也就只学会一些普通的针法。好在他西医学得不错，手术做得好。”
远忠啊，这个医术不好的锅，你先背一背。
一听有祖传的针法，阮清栀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光亮，她问道：“秦爷爷，您说的您那个天赋很好的徒弟，他会这些针法吗？”
“嗐，要我说任何行业都需要天赋呢，我这个天赋好的徒弟，再复杂的针法，教几次就会了。”何止是针法，安安识药辩药，抓药配药，炼药制药，哪一项不是天赋惊人？
“秦爷爷，要不然您看这样行不行？我挂名您的徒弟，到时候我跟着师兄学医术。”阮清栀提议。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秦永的那个天赋异禀的弟子，肯定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