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言冷冷的瞥了眼肩头的手，侧身站了起来:“你要是不认得出去的的路，我可以叫人带你出去。”
“你……”方颖咬着下唇，本想再多留一会儿，但也知道顾泽言的脾气，只能先服软:“那我先去看叔叔阿姨，我等你。”
听到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顾泽言脸色才稍稍好些，只是办公室内满是香水味，他打开窗，才得意透了口气。
窗户正对着事务所的大门。
就在不到两月前，大门口或者自行车雨棚下还有着沈陌陌的身影。
顾泽言左肩靠着窗沿，双手环在胸前，无言的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从一开始的微不足道到现在稍稍一想就感不适，顾泽言竟不知道他还会有想念沈陌陌的时候。
他眼帘微垂，心中又多了几丝怀疑。
即使他从未去真正了解沈陌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沈陌陌并不是那种心狠的人。
可她的事儿已经定了，陈慧即使醒了，作为受害者，陈慧肯定不会放过沈陌陌。
顾泽言合上复杂的目光，捏着紧蹙的眉心。
几天之后，沈陌陌的情况稍微好一点。
沈思辰将笔别在胸前口袋中后松了口气:“沈小姐，如果你一直保持现在的情况，病情也会有所好转。”
“医生。”沈陌陌还攥着奶奶的照片，声音倒比之前清亮许多，“我能再麻烦您一件事儿吗？”
“你说。”
“今天是我奶奶的七七……”沈陌陌有些不自然，毕竟这种事儿让别人来做可能在有些不太好。
但她身上插满管子，根本无法动弹，沈思辰是她这段时间来接触最多的人，她只能拜托他。
沈思辰心中了然:“我懂了，你放心吧。”
得知奶奶的墓地所在，沈思辰次日一大早就买了花去了。
天空飘着细雨，沈思辰打着伞走在寂静的墓园中。
刚一抬眼，便看见沈陌陌奶奶墓碑前有一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半蹲在地上，将手中的白菊轻轻放在墓前。
“阿言？”沈思辰惊讶的看着眼前面带歉意的顾泽言，他怎么会在这儿？
顾泽言也是一惊，同样诧异的看着手捧着白菊站在身边的沈思辰。
“你怎么会来这儿？”顾泽言微微蹙起眉。他可不记得沈思辰有什么亲人或朋友在这儿。
沈思辰看了眼碑上的名字，李淑梅，是沈陌陌奶奶的名字，顾泽言怎么会认识沈陌陌的奶奶？
第二十一章 关系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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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言站起身，衣服上满是雨水，语气也透着一股子寒意:“你来看谁？”
沈思辰本想如实说，但转念一想，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只能掩饰过去:“我从前一个病人。”
说着，他走到顾泽言身边，故作不在意的问了句:“这人是谁？你亲戚？”
顾泽言眼眸一暗:“嗯。”
沈陌陌曾拜托他看望奶奶，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来，看到旁边还有个空着的墓，顾泽言心中弥漫着一丝苦涩。
沈思辰只觉顾泽言和沈陌陌的关系不浅，不仅认识沈父，居然还知道沈陌陌奶奶……
突然，他想起之前自己问顾泽言那个“侄女”的事，顾泽言说她服刑去了，难不成沈陌陌就是那个“侄女”？
一时间，沈思辰的表情凝固了。
“你怎么了？”顾泽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没什么。”沈思辰握着雨伞的手紧了紧，玛丽独家整理犹豫着问道:“阿言，你没有去看你那……‘侄女’吗？”
顾泽言眼神清冷，语气却带着几许不真:“没什么好看的，让她在里面反省一下也好。”
沈思辰顿时明白了，顾泽言还不知道沈陌陌的病，可能打从沈陌陌住院开始，他就从来没去见过她。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顾泽言似是不愿和沈思辰提起沈陌陌，转身便走了。
沈思辰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
医院中，顾母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纠着一张脸看身边的沈父:“陈慧怎么就成这样了？怪不得我联系不上她。”
沈父心中本就有气，这下更是火冒三丈:“还不是沈陌陌那死丫头！”
顾母一愣，她从回来会就一直没有见过沈陌陌，顾泽言也闭口不谈沈陌陌的事儿，她还以为沈陌陌跑外地去了。
“沈陌陌哪儿去了？”
“吃牢饭去了。”沈父满眼不甘，“把陈慧害成这样，不仅没赔一分钱，还进去吃白饭了。”
顾母心中诧异，而后突然问了句:“你妈呢？”
“死了。”沈父轻描淡写，好像死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听了这回答，顾母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连同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老沈，你也别太担心，陈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沈父心中冷哼，还和陈慧是好朋友呢，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好歹也借点钱给他啊。
顾泽言刚进病房，就看见方颖坐在病床边儿上跟顾父说着话，那情景好像他们才是亲人。
“阿言，你来了。”方颖眼神一亮，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顾父能感觉到顾泽言的抗拒，抬头对方颖说:“小颖，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阿言说两句话。”
方颖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顾父，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顾泽言走了出去。
对于爸爸，顾泽言倒还能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事儿？”顾泽言站在一旁，也不坐下，不咸不淡的眼神让顾父只叹气。
顾父瞅着顾母不在才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沈陌陌到底去哪儿了？”
或许是顾父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顾泽言双拳微紧，面色不悦:“服刑。”
第二十二章 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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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顾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顾泽言不懂为什么顾父要维护沈陌陌，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顾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顾泽言脸上:“你，你糊涂！”
顾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沈陌陌！”
顾泽言没有动，对于顾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顾父对沈陌陌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沈陌陌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顾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顾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顾泽言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顾父，顾母拉开顾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顾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顾泽言:“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顾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顾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阿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顾泽言。
顾泽言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顾母，沈声细语:“阿言，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顾泽言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沈陌陌？”
顾泽言身形一怔。
“沈陌陌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顾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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