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人需要紧急撤离,走的时候议论纷纷。
“刚才那女生是叫许秞烟吧?”
“好像是的。”
“她疯了吧,邬遇打人的时候连老师都不敢去阻止。”
“好像是个转学生,不知道邬遇多吓人。”
许秞烟站起来,一步一步往教室走,却感觉到无数道灼热的视线在她身上烧。
谭喜及时找到她,把她搀扶着。
“年年,你刚才没事吧?要说你也是真的心大,邬遇什么人啊,你也敢去拦。”
许秞烟摸了一下有些隐痛的腹部,宽慰地朝她笑:“没想那么多。”
确实没想那么多。
大家都以为是她救人心切。如果没人出手的话,那位男生被打残废也说不定。
许秞烟确实也是为了救那位男生,但也不完全是。
她也想救救那位失去理智的少年,而且是出于本能的举动。
他阴郁,暴躁,将坏写在脸上,上一世的她在刚认识他的时候也避之不及。
可经历了后面那几年,带着记忆回到现在,饶是许秞烟再逃避,也发现她根本不能任由他不管。
或许一开始想要逃避就是不可行的。
她避无可避,自此彻底和他捆绑在一起,任由命运支配。
回到教室,许秞烟再次成为舆论焦点。
四周的视线从她进门再到回到座位,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她本以为是她的举动使然,直到坐下,同桌竟然说了句:“你,没戴眼镜了?”
许秞烟后知后觉。
其实她眼睛根本没近视,之前为了更方便遮掩才戴了一副平光镜。
刚才这幅眼镜已经掉在地上,被踩碎了。
她“哦”了一声,淡笑着:“刚才被踩坏了。”
同桌是一名男生,叫做李佑,成绩不错,人很低调。
两个内向的人坐在一起,除了没什么互动之外,其余都挺好。
但今天李佑的话显然多了些,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许秞烟问:“你想说什么?”
李佑想了想,说:“离邬遇远一点,他很危险。”
他显然还有别的话要说,于是她继续看向他。
腼腆的男生被女生直直盯着,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
他沉默几秒开口:“我那天在博物馆,看到你和他了。”
原来如此。许秞烟点头,她知道这是他的关心,也不置可否。
只是轻松地笑着,很容易地换了话题:“是在天象厅吧。”
李佑默默点头,觉得有种抵在棉花上的错觉。
所以他这个提醒,到底是被她接受了,还是没接受呢?
学校重视这次的打架行为,很快把许秞烟也叫到了教务办公室。
她来到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在办公室中央伫立的男生。
他背对着,身形和轮廓都落拓清晰,站姿也闲散,腿随意叉开,手垂在裤缝两侧。
同时,办公室另一侧沙发上坐着刚才被打的那名男生,他已经处理好伤了。
教导主任严肃地指着邬遇破口大骂:“这次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不要再读了。”
只听到他淡淡的一声:“没什么说的。”
“你……”主任粗着声线,被冥顽的他气得不得了,手指着他,抖了抖,“无法无天了。”
许秞烟敲了敲门:“报告”
听到女生的声音,办公室里几人都看了过来。
由于邬遇是背对的,他略微转身的动作也十分明显。
他皱眉看着她,嘴唇紧抿。
许秞烟和他视线对了一下,就莫名心虚地看向别处了。
“许秞烟同学,叫你来是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主任解释,“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
许秞烟摇头,她也不知道呀,邬遇打人很没道理的,他一不如意就……
她顿了一下,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场景。
上一世,有一次他也是这样突然对一个陌生男人动手。
是因为那男生撩了一下她的裙子。
她双手捏了捏裙边,警惕地皱眉,想到什么,恍然大悟。
“老师,我知道了。”许秞烟毫不犹豫,“邬遇同学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一直任由着罚站的男生开口了:“闭嘴。”
许秞烟怔住。
他声音冷冽,眼神也轻蔑:“特么关你什么事。”
“邬遇,你注意言辞啊。”主任立刻骂道,随后对许秞烟,“他不是故意的?你说说他为什么。”
许秞烟还准备开口,邬遇突然朝她走来,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出了办公室。
她的鼻尖猝不及防碰到他的衣料,萦绕起薄荷香气,也有烟味,淡淡的。
“邬遇,你给老子站住。”主任立刻追了出来。
邬遇没有停止,而是拉着她飞快地往前走。
许秞烟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拖拽,脚步没有停止,转头:“老师,我去帮你问问他。”
校园的天台,平时没什么人来,邬遇他们会在这抽烟。
他一言不发地靠在栏杆上,含了一根烟在嘴里,还未点燃。
余光追随着旁边的少女,看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风吹起她额前的头发,藏在厚重刘海下的白皙终于可见,没有刻意遮??????掩的脸部也惊艳无比。
他眉间的褶皱一直没松开,他在回忆刚才。
他在失控边缘,身边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将他安抚。
邬遇咬在嘴里的烟最终没有点燃,他舌尖顶了一下,烟落到地面。
“许秞烟。”他终于开口了,几分不屑,“你特么活腻了,敢拉老子。”
许秞烟心里紧张了一下。
没想到他停顿几秒,继续开口,声音有些低哑,语调掺着笑意。
“放学有空吗?”他问,“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