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顺其自然。」沈渝看着我微笑道，「叶旖，即使未来我们不在一座城市，也没有关系。我最终的目的地永远都是你。」
「……」我和顾昀同时被果汁呛到。
「不愧是学霸，出口成章。」顾昀边说边抽了张纸巾替我擦了擦嘴。
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我怔了怔。
顾昀却丝毫没在意，低头看了眼我的手：「把手也擦擦吧，那盘虾我帮你剥。我反正已经剥了两只了，待会总要去洗手……」
说着，他麻利地拔下一个完整的虾尾放进我碗里：「看我干吗？我和人打架破相了，最近这张脸没啥好看的。快吃虾。」
「哦……那好吧！」不吃白不吃，吃了半盘有点不好意思，拿了只塞进顾昀嘴里。
塞得太猛，指腹碰到了他饱满的嘴唇。
他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叼着半只虾，懵懵地盯着我看。
我皱了皱眉：「看什么？继续剥啊。」
「哦。」顾昀吞下那只虾，低头继续，耳根那块儿却红了一片。
这顿晚餐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我妈也到了。
沈渝礼貌地喊了一声她阿姨，我妈感激地说道：「你是旖旖的同学沈渝吧？学校活动的时候我见过你。开家长会老师也经常提起你。今天谢谢你帮助旖旖。」
「阿姨，这是我应该的。」沈渝说道。
顾昀嘶了声，抱着胳膊忽然将脑袋倒在了我肩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我妈急忙走向他，检查他的伤势：「昀昀，听说你受伤了，我都快急死了。阿姨现在送你去医院吧。」
顾昀的袖子被我妈卷起，伤痕触目惊心。
我不禁皱起眉：「顾昀，你伤成这样，刚才怎么不说！」
原本好好的手臂，现在却瘀青叠加擦伤。
血痕虽然已经结痂，但看上去还是好痛啊。
顾昀看着我，露出难得的乖顺：「姐姐别担心，我已经不疼了。」
我压低声音问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顾昀身后的那几个小弟看着我欲言又止，有个沉不住气想开口，被顾昀沉声打断：「你们吃得很撑吗？」
那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后，立刻摇头。
离开前一个个向我道谢：「谢谢嫂……哦，不，谢谢姐姐请客！」
我妈先将我和顾昀送到医院，又去送沈渝回家。
缓缓上升的车窗后，沈渝看着我和顾昀，眉间掠过一抹酸涩。
顾昀又靠到我身边：「姐姐，麻烦你帮我去急诊挂个号？」
他一路上将胳膊挂在我脖子上，黏着我走走停停，真到了诊室，他却死活不准我跟他进去。
「我妈让我全程看护你。」
「关乎个人隐私，你不能进去。」顾昀抵着门，别扭得像个小孩子，「我还有别的地方也想让医生看看。」
我不禁皱起眉，伸手去拉他外套拉链：「别的地方？你还伤哪儿了？」
顾昀看着我毛毛躁躁的模样，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执着它移到自己的胸口：「这儿。」
他的体温隔着一件 T 恤传到我的掌心，心跳有点快。
医院白炽灯下，顾昀垂眸看着我，睫毛像小扇子，在他眼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
这感觉好奇妙。
顾昀他是小说人物，但此刻的他有呼吸有温度，性格又是那么爱憎分明。
他是虚构的，却又是独立的。
他看我的目光有温度，他握着我的手往下移，恶作剧般地停在他的腰上：「还有这里。」
我反应过来，慌乱挣脱他的手。
顾昀笑起来：「你好意思的话，就进来吧。」
「啧，这小子的身材……挺好。」目送他独自进入诊室，我甩了甩自己手。
陪顾昀处理好外伤，拿完药已经很晚了。
在车上，我很困。
脑袋抵着车窗，左摇右晃中额角在玻璃上磕得生疼。
在下一次碰撞中，顾昀伸手将我圈进了怀里。
他衣服上有淡淡的柠檬草香气。
我一动，他就喊疼。
「姐姐，我也累了。你让我靠会儿。」
我只觉脑袋上一沉，顾昀的下巴压了上来。
我妈坐在副驾，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透过车内后视镜才发现顾昀闭上了眼睛。
无奈，我只好任由他这样靠着自己。
夜深了，窗外下起了小雨。
车灯穿过水雾，在街上缓慢行驶。
我一路上睡得很安稳，中途还梦见自己家床头那只每晚陪睡的泰迪熊。
我伸手将他捞进怀里，亲了亲又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5
周一，我提着早点哼着小曲走进教室，却发现后排聚集了很多人，每个人手里捧着手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他们一见到我，个个笑得跟傻子似的。
我瞄了眼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悠哉享用咖啡的陆焱。
OK，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这渣男大概又要使手段欺负女主了。
果不其然，我刚到座位，班上女生中就有人带头跑到我桌子边阴阳怪气：「上午还帮陆焱擦球鞋，下午就和别的男生出去鬼混。贱不贱？」
有人起头，就有人附和。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班花林淑敏，这令我有点意外。
因为小说中对她的性格描述是文静内向，她也是女主的闺蜜。
在女主受班上同学诬陷时，胆小的林淑敏却勇敢地选择站在女主那一边。
我不想连累她，于是说道：「淑敏，我的事，你不要参与。」
没想到却被林淑敏淋了一身牛奶。
她手中还握着变形的牛奶盒，白色的液体从她指缝一滴滴地落到地面。
林淑敏鼻梁上的镜片蒙上了一片水雾，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她的嘴唇在颤抖，一字一句都恶毒无比：「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他之前，你还整天陆焱这陆焱那的。可当我鼓起勇气要去向他表白的时候，你怎么就突然接受他了呢？」
林淑敏丢了牛奶盒，上前抓住我的手。
她看起来瘦小，蛮劲却很大。
或者此时她太过生气，指甲在我手腕留下道道红痕。
「叶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明明根本不喜欢他的，你却骗他去哪种地方。他学习那么好，在学校一直都遵纪自律。你自己堕落，为什么非要拉着他啊？」
当我看到同桌手机上的图片时，我终于确定了林淑敏口中的「他」是谁。
那是张视频截图，图上，我的手正巧搭在沈渝的胳膊上，而我们的身后就是酒店。
情侣主题宣传广告牌的灯光被软件渲染得特别鲜艳。
而视频的那一方却被打上了厚厚的马赛克，这事儿谁干的，不用说了吧。
我看向陆焱，他也正在看我，单手支着下颌，嘴角噙着抹微笑。
和从前一样，他漠然地选择在旁边等着我无助到哭。
但这次，我直接推开林淑敏，冲到陆焱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根本没想到我敢这么做的陆焱打翻了咖啡，这下，他变得和我一样狼狈了。
他恶人先告状，语气无辜：「叶旖，没想到你是这么随便的女生。但你也不能玩弄人家沈渝的感情啊，还把和他去外面的事打视频和你朋友们说……我不明白，这种事很光荣吗？」
我冷笑：「陆焱，视频是谁截图保存下来乱传播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陆焱不以为然道：「叶旖，我知道你恨我拒绝你，但你也不能污蔑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