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男人也看到了他，四目相对时，心头仿若电流忽闪，刹那的悸动，如银昭白月，他居然有种过尽千帆的酸涩。
恍然如梦间，女人牵着男孩走出机场，往来不绝的人流，隔绝了那道令他悸动不已的视线。
*
机场外，一辆越野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一个身穿橄榄绿军装的小伙儿。
“妈咪，是那位叔叔吗？”小爵遥指，如画的眉眼闪婚一抹不确定。
哪知女人却微微一笑，扬起无限风华，“是。”
母子两人缓缓走近，军人小伙一愣，随即迎上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愣愣询问，“请问，是慕容艾碧少校吗？”
“是。”慕容艾碧莞尔，清绝的眉眼如诗如画。
小伙儿局促地把手从身上擦了擦，颇为尴尬的跟她握手，“慕容首长您好，我是齐中校的警卫员彭维。”
“你好。”浅浅握手，随即收回。慕容艾碧待人疏离，却不显隔阂。
艾碧目光一落，疏冷中浮起几许温度，话语如清风，“小爵，喊人。”
“彭叔叔好。”
彭维张大了嘴巴，震惊无比，“慕容首长，这……”
“叶言爵，我的儿子。”言辞间尽是骄傲，一点都没有未婚生子的不安与愧怍。
震惊过后，彭维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接过艾碧手中的行李箱，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塞进去，复又绕过来，拉开车门，请艾碧上车。
目光落在小爵身上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诧，随即很快敛去。
越野车比较高，一个六岁不满七岁的孩子，应该很难上去。彭维好心询问，“小朋友，需要我抱你上车吗？”
小爵摇摇头，优雅绅士，教养极好，“谢谢叔叔，不过并不需要。”
然后，在彭维有些怀疑的目光中，他一手攀着车辕，一手握着车门扶手，脚蹬着车轮，用力一点，很轻松的钻进车里。
彭维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有这么棒的身手，绝对不简单。看来，慕容艾碧少校能让军区首长如此重视，果真有几分资本。
上车后，小爵主动拉过安全带系好，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慕容艾碧少校未婚，却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只怕到军区后，应该会掀起轩然大波吧！
彭维收回乱飞的思绪，专心开车。他的任务就是接慕容艾碧少校，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
越野车在街上疾驰，卷起丝丝缕缕的尘埃，携着春风，沾染了碎碎的凌乱。
上午十点钟，空气灰蒙蒙的，心也压抑着。
小爵开口，打破了沉寂，“妈咪，今天阴天吗？”
他使用的是英语，彭维愣了一下，这孩子居然会使用双语？
天！难道他是个天才？
似是看出了彭维的惊诧，艾碧淡淡解释，“小爵从小在纽约长大，他习惯了说英语。”
“噢……”彭维恍然大悟。
解释了彭维的疑问，艾碧这才给小爵解释，“今天不是阴天，而是雾霾天气。”
小爵跟着慕容艾碧常住纽约，去过俄国，在法国住过，也呆过德国，辗转流经多个国家，多个城市，从未遇过雾霾天气。
提起雾霾，彭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京都什么都好，就是这空气太遭心。”
京都人口接近两千万，是国际大都市，经济繁荣不必多说，可经济的发展却是建立在环境污染的代价上，雾霾天气成了京都最常见的天气，尤其是冬春季节。
“春季少雨多风，雾霾常发，不过因为风多，很快就散了。”彭维继续说道，“十年前的雾霾比现在还严重，近几年领导越发重视环境质量，再加上国家在世界上的影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国际会议在京都召开，所以就大力改善了环境质量……”
慕容艾碧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一声，“挺好的……”
“叔叔，雾霾天气会影响身体健康吗？”小爵难得像个好奇宝宝一般询问。
“当然了！”彭维说道，“雾霾可是被成为十大隐形杀手之一……”
一路上，小爵和彭维讨论得热火朝天，反观慕容艾碧，却沉默得过分。
越野车疾驰，路边景色飞速后退，她的思绪也跟着后退。
粗粗一算，她离开京都，居然七年多矣八年未满。
京都繁华不减，可她的心却比寂原还要荒芜。物是人非的怅惘，竟是如此心酸悲凉。
车子停在了军区大院附近的一个小区，慕容艾碧都没有反应。
“妈咪，到了。”小爵稚嫩的童音把慕容艾碧游离的神思拉了回来。
敛去眸底的怅然，艾碧浅浅勾唇，“多年未归，突然心生感慨，不好意思……”
“慕容长官也是京都人？”彭维有点吃惊。
“是啊，祖籍京都，七年前把户口迁至东南，后来去西点军校就读……”
三言两语，慕容艾碧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翻。然而，个中心酸，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彭维把行李取出来，帮着母子两人送到楼上。
这是一套一室两厅的小公寓，是艾碧特意提前申请的。
装修是田园清雅风格，很符合艾碧清绝淡漠的气质。
帮着艾碧母子两人把行李送到楼上，彭维便告辞离开，“慕容长官，明天您一定去军区报道，我先回去了。”
慕容艾碧点点头，对小爵说，“小爵，去送送彭叔叔。”
“不用了。”彭维好意拒绝，“乘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小爵也累了，在家里休息吧……”
“彭叔叔，小爵不累。”小爵淡淡的眉头舒展开来，就如飘荡的浮云，清清淡淡，“彭叔叔，小爵送你。”
拗不过这母子两人，彭维只好由小爵送下楼。
辗转流离多个国家多个城市，只要有人对母子两人三分好，他们必定十分回报。
很快，小爵送彭维回来，然后动手帮艾碧整理东西。
他们所带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件临时换洗的衣服和睡衣，还有两台组装的超级电脑，除此之外并无太多物品。
巡视一周，小爵如水墨林溪的眼眸飘过一抹无奈，他如同绅士一般无奈摊手，“妈咪，我们去超市吧，不然今晚可就饿肚子了。”
“好，等妈咪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