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两碗汤还吃了一点鸡肉,又在他去扔垃圾的时候扑在马桶上全吐了出来。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神色如常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他从背后搂着我,手搭在我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联系上梁烨了吗?」
「没有,你呢?」我问道。
「也没有,希望他现在已经出国了吧,永远不要回来了,那样对他比较好。」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是想放过梁烨了。
但怎么可能,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心慈手软放过仇人的儿子。
这只不过是在我面前演以退为进的戏码。
他渐渐不说话了,呼吸沉沉的将我转过去面对着他,我推拒着:「别……我身体不舒服。」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他的眼神动了动,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毕竟过去三年我都是无条件顺从他的。
我不能让他怀疑什么,于是吻了吻他的唇:「等过几天我好一些吧……」
他去了隔壁房间睡,而我睁眼到天明。
时承去公司后,我继续和梁烨联系,他依旧没有回应。
我把梁烨给我的手表和珠宝都变卖了,加上我之前攒的钱,有接近三百万的现金,这些都是为他今后生活准备的。
至于我,如果能在这件事后活下来,我打算去南方找个小镇安静的生活。
我一直不喜欢这里的冬天,寒风凛凛的时候,即便有暖气,我也总感觉冷。
一个星期后我去医院复查。
医生看着报告:「目前看情况有点不乐观,你要卧床休息,最好能住院观察。」
我自然不能住院,只拿了一些保胎的药,然后继续给梁烨发消息,告诉他我生病了,希望他能来看我。
本来公司破产后是由公司承担债务,梁烨作为股东也不必东躲西藏,可他当初为了挽救公司掉入金融陷阱,那雪球般滚动的天文数字他这辈子都很难还上,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我猜这也是时承的手笔。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收到高中同学周婧发来语音消息,她生了孩子,请我们后天去吃满月酒。
「你一定要来啊,我这里有生娃秘方。」周婧的语气雀跃。
我才知道,我求子心切的已经人尽皆知。
这种被人看笑话的酒席我并不想去,时承回来后也只字未提,他最近每天回来都很晚,身上沾染着酒和香水的味道。
这香水味我在许琳身上闻到过,她说是她最爱的味道。
时承洗完澡在我身边躺下:「今天去医院怎么样?」
「还好,不过我还想吃药调理下身体。」我回道。
他以为我还是为了怀孕而吃药:「是药三分毒,还是别吃了吧,或许自然而然的就怀上了。」
是啊,那次他忘了换药,我可不就是立刻怀上了。
我温顺的窝在他怀里:「好,等这个疗程吃完,再没效果就算了。」
他没有再继续做什么,渐渐呼吸均匀,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他会和许琳有什么亲密行为,但目前来看他好像并未跨出那一步。
或许继续征服身为梁家女儿的我会让他赢的感觉延续的更长久。
只是我也不知道还能拒绝他多久,他年轻精力旺盛,又刚刚将梁家死死的踩在脚底,正是心怀激荡的时候。
我只能一遍遍的祈祷梁烨快点联系我,只有他安然无恙,我才能了无牵挂。
满月宴我还是去了,因为许琳亲自来接我了。
「你也应该多出去见见人,总是呆在家里不好,一起去吧。」许琳化妆精致的妆容,她本就生的明媚娇艳,今天去了必定是全场的焦点。
「好,你等我一下, 我换个衣服。」我答应了。
她既然喜欢高调,那我就将她捧的再高一点。
我穿了一件宽松的裙子,化了一个淡妆,整理头发的时候我看见鬓角有几根白头发。
这几根头发从发根白到发尾,可我今年才二十六岁。
我将白发拔下来扔在了垃圾桶,在鬓边别了一个珍珠发夹,镜子里的我恬静温柔,像个贤妻良母。
满月宴来了很多同学,时承也已经到了,被人众星捧月的围着。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表明他的身份,但这里的人每个都是人精,或多或少都已经知道他是个能呼风唤雨的人物。
见到我和许琳一起来,时承的神色并未有什么波动,倒是其他同学一副看戏的表情。
一男二女的三角关系,在哪里都是最有趣的话题。
我在时承的身边坐下,许琳则是满场的打招呼,她人缘一向不错,和所有人都能聊的很开开心。
不过很快他们都过来和我说话,毕竟我家刚破产,弟弟又欠了几个亿,现在还经常出现在新闻头版。
他们或许在猜我们姐弟的结局, 是永不能见天日,还是某天尸体在荒郊野外被发现。
许琳站在人群的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生气,我索性给她浇一桶油,现在她越生气,将来事情越好办。
我亲昵的靠在时承的身上,一会口渴让他倒水给我,一会儿饿了让他那些零食给我垫肚子。
时承或许也觉察出我的小心思,但他还是满足了我。
不过许琳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她一个「不小心」被热水烫了手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时承立刻前去关心的询问,用白酒小心翼翼的为她烫到的地方擦拭。
许琳红了眼眶:「我没事,疼一下下就好了。」
同学们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动,许琳也越过人群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我淡淡的笑着,指甲却几乎掐进了掌心,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坚强和无所谓。
我爱这个男人十年,如今一颗心被生生的剥下来,这种痛连带着小腹开始隐隐作痛,似乎肚子里这个未成形的孩子也能感受到我的痛苦。
可我不能肆无忌惮的让这种痛苦被发泄,我还有家人,我的弟弟还生死未卜。
我去卫生间吃下药,时承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控制好情绪,继续这场宴会。
吃饭前周婧将我和时承叫到一边,给我和他一人一个符。
「这是我们那边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你们随身带着,我哥嫂七年没孩子都准备做试管了,结果用了这符现在孩子都快生了。」周婧信誓旦旦。
「和尚还管生孩子的事么?」时承嘴上虽这样说,但也没驳周婧的面子将符装进口袋。
周婧满意道:「心诚则灵,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能喝上你们孩子的满月酒。」
明年的这个时候?
我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还会有属于我的一盏吗?
席间大家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有人过来敬酒,到我这里的时候,时承拦了下来:「她身体不舒服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吧。」
有同学明了:「是在备孕吧,那是不能喝酒,时承你也不能喝,父亲喝酒对孩子也不好。」
时承点了点头,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茶。
我看见许琳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你们是想要儿子还是女儿?」有人又问时承。
他笑道:「什么儿子女儿的,我们要儿女双全不行啊。」
他话音刚落,手里的杯子被人不小心撞摔在了地上,声音刺耳,四分五裂。
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就连跟着父母一起来吃饭的孩童都停止了嬉闹。
时承怔怔的看着那一地的碎片。
或许,这就是命运对他和我的回应。
回去的路上时承一言不发,油门几乎踩到底。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深邃的夜空,城市光污染严重,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星星了。
还想再看一次,像小时候躺在花园里那样。
红绿灯时,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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