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鹿溪,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是爷爷的骄傲。”
“陈鹿溪,以后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什么都别憋在心里……”
……
九十九步台阶,是她最后的幸福路。
停在墓碑前,陈鹿溪含泪跪下:“爷爷……”
从此以后,她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她的幸福也一丁点都不剩了。
“这才第三天,可我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小心翼翼擦掉相框上泪,陈鹿溪才把黑白照轻轻放在墓碑边。
放下的那一刻,就好像放下了属于自己的全世界。
死死捏住相框,她难过的匍匐在地:“爷爷,对不起……”
“如果我谨慎一点,如果您没去公司,您一定还好好的。”
“……是我害了你。”
这时,律师跟了上来,忍不住劝:“陈小姐,其实你爷爷的死与你无关,他已经是胃癌晚期。”
陈鹿溪抬起泪脸,满眼不可置信:“胃癌?”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
“去年年底发现的,当时已经是晚期,陈老特地叮嘱要瞒着你……”说着,他又把一份病历本递了过来。
“去年腊月二十三,陈老就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他撑不过今年正月……所以,他的死不怪你,陈小姐不用太过自责。”
陈鹿溪颤抖翻着病历本,最后凝着那张死亡通知单,彻底崩溃!
“爷爷……”
抱着病例本,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满脸的泪。
她终于明白。
除夕那天,爷爷为什么特地叮嘱,一定要她和肖嘉琨回去吃团圆饭。
原来,那是爷爷最后陪她的一个除夕夜。
他一直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
是因为爷爷知道,他以后再也不能陪她了。
可是——
爷爷盼望的团圆饭,到死,她都没能让他如愿。
自己是有多不孝?
……
离开墓园后,陈鹿溪想了很多。
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
如果不是她强求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如果她没有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至少……爷爷走的时候也不会那样遗憾。
这五年来,其实谁都不快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鹿溪终于到了公司,随后带着一份文件朝肖嘉琨的机长办公室走去。
不料,刚到这边就听到他下属的一番讨论。
“你们听说了吗?陈鹿溪竟然是大股东的孙女,难怪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还安然无恙,听说还能参加后天的献礼飞行。”
“靠她爷爷的命保住的工作,有什么值得羡慕的。要我说还是肖机长硬气,不爱就是不爱,陈鹿溪倒贴了五年,不也什么都没得到。”
陈鹿溪紧紧捏着手中文件,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缓解胸口的淤堵。
这五年来,她确实错了。
别人碎嘴,她也拦不住,好在自己已经想通。
她要听爷爷的话,以后要为自己多考虑,多爱自己一点。
肖嘉琨,她不要了!
走出拐角,外面的人瞬间闭嘴。陈鹿溪目不斜视,径直推开肖嘉琨办公室。
肖嘉琨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工作。
穿着深蓝机长服的他,依旧挺拔俊朗。
陈鹿溪仔细凝了两秒,诧异发现,此时此刻她竟然没有半点心动。
不爱,原来可以这样简单。
这时,肖嘉琨抬头,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随后,便恢复从前的冷淡:“陈副机师,你已经不是我的组员,有事请找你自己组的机长。”
“我手里的这份文件,只有你能签。”陈鹿溪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把手中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摊开在他面前。
如他那般淡漠道:“祝贺你,终于自由了。”
陈鹿溪原本以为,肖嘉琨会很爽快签字。
却没想到,他骤然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她凝了他几秒,忽然更不懂这个男人了。
“离了婚,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娶慕依依?”陈鹿溪试图劝说。
话音刚落,就见肖嘉琨“腾”地站起身,满脸怒意:“怎么,你安排了我一次婚姻,还想安排我第二次?”
陈鹿溪愣住。
她成全他,肖嘉琨为什么生气?
还是说,因为离婚是她提出来的,所以他觉得伤了面子?
陈鹿溪刚想说什么,却听肖嘉琨冷冷道:“我还有会要开,你自己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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