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听到这里,哪听不出皇上这话的深意,当下不管不顾冲了出去。
“皇上,求您一定给家母一个公道,害她之人不能轻饶啊!”
皇上皱紧眉头,冲追出来的徐秋悦她们低喝一声:“还不快把惠嫔送回宜绣宫!”
“皇上,臣妾不走,臣妾要在这等一个结果!”
惠嫔哭得撕心裂肺的,徐秋悦她们如何劝也没用,而她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这一下走不了了,只得再将人抱回内殿,赶紧去请太医。
惠嫔这般闹,武侯竟也没有了分寸,请旨去大理寺大牢陪干儿子了。
徐秋悦和晚意从承天宫出来时,见三皇子正双手合十求王明阳,“老七,你发发善心,给三哥指条明路吧。”
王明阳长叹一声:“我若有主意,也就不会窝家里不上朝了。”
“你你……”
“不过这武侯一向处事圆滑,让人挑不出错处,今儿为了这个继子竟然倚老卖老,还让皇上为难,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三皇子一思量还真是,“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咳咳,弟弟我可什么都没说。”
三皇子惊觉自己差点又掉坑里,赶忙道:“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自此以后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听不信。”
“三哥何必妄自菲薄,你也是非常聪明厉害的。”
说着,王明阳步履轻快的就走了。
三皇子看着王明阳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有妄自菲薄吗?”
或许他该对自己更自信一些!
徐秋悦嘴角扯了一下,带着晚意从另一侧离开了。皇上生了这么多儿子,死了一多半,剩下的除了王明阳,全都是草包。
啧,不能不说这也是报应。
回去后,太后将她二人叫过去问了惠嫔的情况。
“周太医说胎气不太稳,需得自己调理,可惠嫔自得知母亲被害后,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吃不下睡不着的,旁人劝也没法。”徐秋悦道。
太后揉揉额头,“偏生那李夫人就在此遇害,偏生就让惠嫔知道了。”
这话音落,太后抬起头,细细思量道:“宁嫔往日里也不是个嘴快的,那日怎么那么没分寸。”
苏嬷嬷上前道:“奴婢派人查一查她?”
“查!”
徐秋悦想起那日惠嫔和宁嫔一起开怀大笑的场景,不敢想象宁嫔会害惠嫔。
翌日,徐秋悦和晚意早早来到承天宫,太后交代她们今日无论如何要把惠嫔带回宜绣宫安养。只是她们刚走到院门口,远远看到两个侍卫抬着一宫女出来了。
那宫女衣衫不整,头发披散着,胸前插着一把剪刀,血将前襟都染红了,见她手脚僵硬,显然已经死了。
待走近一些,徐秋悦看到那宫女的衣服有些眼熟,再近一些,一阵风拂开女尸面上的散乱的头发,竟是……紫儿!
晚意忙捂住嘴,当下脚一软。
徐秋悦忙扶住她,二人退到一旁。
待那两个侍卫将尸体抬头,晚意已是泣不成声。
“紫儿姐姐……怎么是她……发生什么事了……”
徐秋悦沉沉呼出一口气,“别哭了,咱们得赶紧把惠嫔送回宜绣宫。”
晚意到底经历过一些事,当下赶紧擦掉眼泪,稳住心绪。
她们这些日子一直往宜绣宫送饭,便与紫儿熟络了起来。紫儿年纪大一些,拿她们当妹妹,前几日她那未婚夫送来很多零嘴,紫儿还塞给了她们一些。
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徐秋悦不敢难过,进了承天宫内殿,见惠嫔两眼空洞的坐在地上,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而内殿里面到处乱糟糟的,那边龙床上还有很大一片血迹。
空气里还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闻到后特别不舒服。不过气味儿很淡,不易察觉。
她和晚意对视了一眼,二人将惠嫔扶起来,给她披上大氅,便赶紧带了出来。
回到宜绣宫,二人才松了口气。
徐秋悦扶着惠嫔坐下,先喂她喝了几口水。
“娘娘,忘了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紫儿求我救她……”惠嫔眼神依旧是空的,说话时全身发抖,“我想救她……但皇上喝醉酒了……眼睛是红的……十分凶狠……我好怕……”
“娘娘,别说了。”徐秋悦皱眉道。
“我跪下求皇上……我求他放过紫儿……他让我滚……紫儿终究没有逃过……皇上走后……她找到一把剪刀……杀了自己……”
晚意没忍住,呜咽哭了出来,“我们是宫女,可我们也是人啊,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徐秋悦抱住惠嫔,或许有的宫女把皇上的宠幸当做幸运,但并不是所有宫女都这样想,紫儿只盼着明年能出宫和等了她许多年的未婚夫完婚。
惠嫔哭着哭着又晕了过去,周礼怀诊断过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开几副安胎药,务必要静养。”
紫儿死了,太后只能让徐秋悦和晚意暂时先留在了宜绣宫。
徐秋悦送周礼怀出来,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我刚听惠嫔说起了昨晚的事,皇上……”
她顿了一顿,迟疑道:“皇上状态似乎不太对。”
惠嫔说皇上那时候双目发红,而且模样很凶狠,这哪里是酒后乱来的样子,分明像是兽性爆发。
而且惠嫔在承天宫,如果不是紫儿,可能就是惠嫔了……
她说不清,反正觉得这事不简单。
周礼怀默了片刻,道:“后宫的水太深,你别乱掺和。”
“可我就立在危墙之下,墙倒了,我也逃不掉。”
周礼怀皱眉,想到徐秋悦现在在宜绣宫,惠嫔有个好歹,她定是要受牵连的。
“太医院给皇上请平安脉,诊断他有血热之症。”
“血热之症?”
“这不算什么病,只消喝些降火茶就行,但如果喝了酒,或许会有一些其他症状。”
徐秋悦心思抓了一转,“那你知道他昨晚在哪儿喝的酒吗?”
周礼怀点头,“如梦阁。”
徐秋悦皱眉,和硕长公主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