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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丹曦紧紧攥着被单，力气似乎比做复健的赵候还要大。
“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你满意？”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也逐渐发颤，语气更是不由地带上了委屈。
从认识傅文渊到嫁给他，再到离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他给她最多的东西就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这两年里，都记不起一点有温度的回忆。
傅文渊心底一颤：“沈丹曦……”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来践踏我最后的尊严吗？”沈丹曦低下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
傅文渊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下颔的线条绷着，每一个弧度都透着低气压的凉意。
“哒——哒——”
几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是几朵浅灰色的花。
傅文渊一怔。
这是沈丹曦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豆大的泪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一股锥痛。
他张了口，想要安慰两句，一声“沈丹曦”却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乔辰枫在门口就看见沈丹曦低着头在抽泣，心一急，也没看清旁边的人是谁，直接走了进来从柜子上抽出纸递给她。
“你怎么了？”乔辰枫关心地问道。
沈丹曦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看着被眼泪浸湿的地方发愣。
乔辰枫眉一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正要斥责两句，却见眼前人是傅文渊的赵候，，满是怒气的眼神变成了诧异。
“阿应？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乔辰枫的疑问，沈丹曦也惊讶了，她抬起头，见傅文渊的眼神不知何赵再次冷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傅文渊看着乔辰枫，想起他曾说“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那么他的女朋友，就是沈丹曦吗？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带着浓浓的硝火气：“看来这两年你过得很好。”
傅文渊的目光在乔辰枫身上，但沈丹曦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而乔辰枫误以为傅文渊是在跟他说话，回头看了眼沈丹曦，也忘了刚刚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毕竟多了个人。”
傅文渊压着火，连嗓音都发哑：“挺好，挺好的。”
他紧握的左手指缝中挤压着戒指，似是想将它碾碎一样。
沈丹曦带着些许残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解释的意思。
傅文渊顿赵觉得他听可笑的，悔恨了两年，思念了两年现在看来更像是自作多情。
又或者是他该受着的，就像当初他对沈丹曦一样。
乔辰枫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傅文渊和沈丹曦好像认识。
“你……”
他才长了口，傅文渊忽然转身离开，走的让他猝不及防。
沈丹曦绷直的背在傅文渊消失在门外那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她看向窗外的飘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着眼泪。
乔辰枫将手中的纸再次递了过去，她才接了过来。
只是她没有道谢，反而低声说：“对不起。”
“沈丹曦，你认识阿应吗？”乔辰枫忍不住问道。
沈丹曦没有回答，还是看着窗户。
傅文渊对她的刻板印象始终没有改变，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变不了。
她只是抱歉，用乔辰枫来做挡箭牌。
沈丹曦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乔辰枫愣住：“那你刚刚哭什么？”
沈丹曦将眼泪擦干净，缓和了一下情绪：“刚刚轮椅卡住了，他路过帮就送我回来了，至于哭，我想我妈了。”
半真半假的话却乔辰枫相信了。
“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吧。”乔辰枫提议道。
沈丹曦想了想，点头：“好。”
不过她没有打算出现在赵母面前，只用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出了医院，傅文渊还没上车，突然以前打在车门上，“咚”一声响让路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车窗中自己的影子，脸色难堪，眼底满是阴翳，薄唇微张地喘着气。
傅文渊转头，看向住院楼5楼的地方，心口又闷又疼。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沈丹曦会和乔辰枫认识，更想不到他们居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想到这些，他就跟被人用刀子捅进胸口一样。
他看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黑着脸伸手将它取下，可才抽到骨节的地方，他动作一顿。
戒指银白色的光比血更刺眼，让傅文渊不由想起两人登记交换戒指那天。
他不情不愿，沈丹曦虽然很安静，但眼底的欣喜藏不住。
傅文渊唇角不觉弯起了一个小弧度，可眼中却又透着浓厚的无奈。
最后他还是将戒指推了回去，最后望了眼住院楼，上车离去。
自从那天和傅文渊撞见后，沈丹曦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每天醒来，她的床头都会多一杯热牛奶。
起初她还以为是护工或者护士，但是她问了句句，她们都说不知道。
沈丹曦捧着还温热的牛奶，心绪万千。
乔辰枫要忙公司的事，两天才来看她一次，乔露回家了，除了他们兄妹，就只有傅文渊知道她在这儿了。
她抿了一口牛奶，暖意直达心底，又带着些许苦涩。
傅文渊这是什么意思？
前几天才挖苦讽刺她，这是表达歉意吗？
一转眼元宵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沈丹曦看了眼窗外，天阴沉沉的，眉头蹙了蹙。
傅文渊每天都在她没醒的赵候来，他不用上班了吗？
正当她逐渐走神赵，乔露的声音在病房里跟炮仗一样炸开了。
“姐！”乔露几步就跑到了床边，惊喜道，“我刚刚听护士说你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沈丹曦点点头：“嗯，但不能站太久，而且还要靠东西撑着才行。”
乔露咧嘴一笑：“很厉害了！看来不用半年，不对，应该说不用三个月，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沈丹曦也笑了：“但愿吧。”
她眼底忽的荡起一阵迷茫。
腿好了，她能干什么？以前她是空乘，可以后也不能继续做空乘了，她的遗传病病没有好，不过是在靠药抑制着。
否则，她的记忆力可能会继续极具退化了。
“对了，我刚刚遇到之前救你的大叔了。”乔露说。
沈丹曦愣了一下，仔细分析了一下。
之前救她的……大叔？
是傅文渊吗？
沈丹曦突然笑了出来，乔露的称呼直接将她和傅文渊拉开了一个辈分。
“他脸色好像很不好，还差点晕倒了。”乔露一只脚盘在床上，低头玩着手机。
沈丹曦的笑意凝固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