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宁呼吸一窒。
当年还在学校时就有人说过,自己与程薇长相相似,她没在意过。
直到临近毕业,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实验报告,却被程薇窃取!
苏绾宁更觉得自己不可能和这种人品低劣的人相像!
可现在,她以为谈了三年恋爱的男朋友,却说是把自己当做程薇的替身……
心尖的疼痛在此刻蔓延上四肢,苏绾宁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君策,你知不知道程薇是什么样的人,她当年偷了我的实验报告……”
“够了。”
君策冷声打断了苏绾宁的话,字字加重:“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短短一句话,苏绾宁只觉是万箭穿心。
满心的质问都堵回了嗓子,说不出口。
苏绾宁看着君策微白的面色,终究,还是心疼。
她将托盘放在床边柜子上,声音很轻:“记得吃药。”
话落,用尽了全身力气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
苏绾宁脑海一片浑噩,直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热。
现在才刚刚到中午,下午还有很多预约了的病人。
苏绾宁强打起精神,弯腰从抽屉里找到了退烧药,吃过之后便伏在桌上小憩。
但腹部传来阵阵钝痛,如同刀割一般让她快要喘不上气,疼的面色发白。
她却还是强撑着到晚上工作结束。
可刚站起身,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
苏绾宁脚下一软,重重的朝地上栽去!
……
“嘀——嘀——”
空荡的病房里回响着监测仪器的声音。
苏绾宁吃力的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
李医生坐在床边,缓缓开口:“醒了?”
苏绾宁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自己已没剩多少的吊瓶,加快了点滴速度:“今天晚上是我值班,得快点。”
李医生闻言,有些欲言又止:“今晚的值班已经换人了。”
苏绾宁蹙了蹙眉,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为什么?我只是发烧。”
病房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片刻后,李医生叹了口气,将病例报告递了过来。
“苏绾宁,你得的是肝癌,晚期。”
苏绾宁有一瞬怔愣。
她缓缓抬眸,再次看向了空了的药瓶。
上面贴着的标签提醒着苏绾宁,那不是平时用的退烧药,而是止痛药。
“医院这边都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不会有事的。”
李医生的声音再次响起,苏绾宁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似乎都无法聚焦。
“你也赶紧告诉家里人一声,让他们过来陪你。”
家人?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哪有什么家人?
就连相恋三年的男友也在今天告诉她,她不过是一个替身。
良久,苏绾宁张了张唇瓣,嗓音干涩:“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医生。”
李医生见她这副模样,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苏绾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李医生,我想签一份遗体捐赠书。”
李医生愣了下,目光有些诧异。
苏绾宁不想多说。
没人知道,她这么做,只是不想留下一座没有人扫的孤坟。
……
三天后,景苏别墅。
苏绾宁看着永远空一半的双人床,说不上来是心中更痛一些,还是身上更痛一些。
这三天里,君策要么不回来,要么只是匆匆换套衣服就走。
就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家,而是一个中转站。
苏绾宁缓缓起身,试图在这间承载了自己三年深情和爱意的房子找到一些证明。
证明君策的存在,证明这里不是一个只有她的地方。
她走出卧室,眼神空洞的步步朝前。
厨房、走廊、次卧……
一步一步,她的视线也一遍遍扫过,却追不到一丝君策存在的踪迹。
直到书房,苏绾宁缓缓抬手搭上门把,可就在按下门把手的那瞬,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像是被操控般,她一遍又一遍的按下门把手。
门却始终没有打开。
君策……把门锁住了。
苏绾宁的手慢慢失力,从门把上垂落下来。
她浑浑噩噩的下了楼,在沙发上坐下,视线再一次落在了茶几上摆着的那份合同。
君策回来过,就一定能看到这份摆在明面上的合同。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还将书房的门落了锁。
三年,苏绾宁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想要结束,想要离开!
但在此之前,替身也好,合同也罢,她还是想和君策说清楚!
苏绾宁拿起手机,点开了和君策的对话窗口,手指微微发颤:“等你回来,我们谈谈。”
天色渐晚,她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君策没有回来。
直到翌日,天微亮,玄关处终于传来了响动。
苏绾宁僵硬转头看着进门的君策,没有说话。
君策瞧见她,眼中是惯有的漫不经心:“谈什么?”
苏绾宁一顿,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经有了答案,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谈什么。
直到视线落到茶几上的合同上,她才找回了声音:“你当初为什么没有把这份合同给我?”
君策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不签合同,你也会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