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竹很难堪,手指捏住男人的浴袍,语气里带着卑微和祈求:“阿琛,我爸妈……也许只是想喊你吃个饭。”
傅霆琛不为所动,眸色冷淡,甚至还带着点不屑。
阮安竹的头渐渐低了下去:“我知道了,我跟他们说不去了。”
傅霆琛不置可否,他一把抽出浴袍就往卧室里走。
今晚喝了一点酒,度数不低,很快他便睡了过去。
没过一会,阮安竹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见傅霆琛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把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胸前。
听着那沉稳的心跳,阮安竹缓缓勾住了傅霆琛的手指。
她声音低的如同喟叹:“阿琛,我要的不多,你陪我久一点,就好了。”
窗外风声呜呜,阮安竹不安翻身寻找依靠,却只触及一片冰凉,顿时清醒。
傅霆琛又已出门。
床头手机嗡嗡震动。
是家里的电话。
阮安竹迟疑着接通。
“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带霆琛回来?!”阮母开口就催。
阮安竹喊了声‘妈’,就沉默着不知该如何说。
阮母顿时明白过来,语气骤变:“阮安竹,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没用的东西!”
阮母骂了一通,直接挂了电话。
阮安竹颓然的放下手机,看着慢慢熄灭的屏幕,舌尖一片苦涩。
缓缓抱住膝盖,被窝里的温度,也慢慢冷却下去。
突然,她心口一窒,呼吸一下急促起来,却难以将空气吸入肺里。
她又犯病了……
阮安竹一手攥着胸前衣物,一手扒着手机,只来得及按下紧急电话。
阿琛,接电话,救救我……
这是阮安竹心里唯一的想法。
公司里,傅霆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随即,面无表情的挂断!
如今的他,只觉得阮安竹的依赖,让他厌烦。
阮安竹眼睁睁的看着电话被挂断,一时竟分不清是窒息感带来的痛苦更多,还是心口的锥刺更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安竹猛地咳嗽起来,却是又一次能呼吸到空气。
她,再一次熬了过来。
在床上缓了一会,阮安竹挣扎着起来,穿好衣服,打车来到医院。
医生见是她,心里微叹,问道:“又发作了?”
阮安竹轻轻点头,曾明亮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层霾。
她问:“我还有多久时间?”
“你这个是遗传性的病,我们也无能为力,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阮安竹沉默了很久,哑着嗓子开口:“谢谢您。”
她走出去,却不知该去哪。
坐在墙边无人的连凳上,她有些迷茫的望着走廊上的人来人往。
望着望着,她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好羡慕……同样是生病,其他人好像都有人陪着。
如果有人能陪陪她该多好……
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好啊。
呆呆坐了许久,直到天色将黑,阮安竹才回了家。
夜幕沉沉,家里空荡又冷清。
她打开电视,传来的激昂对话总算让空间不那么寂冷。
时针指向十二点,阮安竹担心着傅霆琛,又拨通了他的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一次又一次的无法接通,让阮安竹心里发慌。
她打着周尧的电话,得知傅霆琛喝醉了,急匆匆的出了门。
迎着冬夜的冷风,她赶到了朋友给的地址。
阮安竹推门而入。
温暖的热浪,嘈杂的人声,扑面而来。
包厢里的人看过来,俱是一静。
阮安竹一怔,低着头挪动脚步,朝人群中央喝得醉眼蒙眬的男人走去。
“阿琛,我来接你回家。”
阮安竹抓着他的手轻声开口。
冰冷的手冻得傅霆琛抬了眸,见是阮安竹,眼里的不耐不加掩饰的刺入阮安竹心口。
下一秒,傅霆琛甩开她的手,声音恼怒:“谁让你过来的,给我回去。”
阮安竹心口颤了颤。
她抿着唇,却是固执地拉住傅霆琛的手:“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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