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急速冲来,阮夏急出冷汗依旧无法动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此处之际——
“夏夏!”
熟悉的呼喊,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阮夏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两人滚向人行道的花坛,卡车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
剧烈的心跳像是冲破了桎梏,让阮夏找回了知觉,她终于能动了,可双腿却止不住的发颤。
二十六年中,她从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后知后觉抬起头,就撞上邵云谦紧张的目光:“有没有摔到哪?我扶你起来。”
被扶起来后,阮夏才慢慢恢复镇定,后怕道谢:“谢谢你啊云谦……你是回来看你外婆吗?”
他们小时候都住这一片,家里人都认识。
“嗯,今天不值班。”
顿了顿,邵云谦话锋一转:“你还不打算接受治疗?如果再出现刚才的情况,你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阮夏眼神渐暗:“我……”
除却安慰,她很清楚渐冻症基本上无法治愈,治疗只能让她延缓病情,但代价却是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她手不自觉覆在小腹,泛红的双眼满是挣扎。
她想活下去,但更舍不得这个好不容易到来的小生命。
邵云谦看着阮夏放在小腹的手,终是忍不住问:“傅渝州呢?他是什么意见,难道就不管你吗?”
听见这句话,阮夏眸光一颤。
她和傅渝州的婚姻状态,没有人知道。
良久,她才扯开嘴角:“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阮夏就快步离开,怕再被追问。
看着她消瘦的背影,邵云谦的手慢慢握紧。
……
接下来几天,傅渝州都没有回家,也没有出面解释谣言的事。
越来越多不堪的流言在师生群中传开,阮夏的停职被无限延长。
入夜。
空寂的卧室,桌上放着几次被打开却始终没吃的药,阮夏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她不敢睡,因为梦里都是傅渝州和母亲决然离开的背影。
眼眶的酸涩慢慢发胀,阮夏埋头藏起狼狈。
忽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她骤然抬头,傅渝州回来了吗?
擦掉眼角的湿润,阮夏立刻起身下了楼。
可刚下楼,便看见许明薇半拖半抱着满脸醉意的傅渝州,倒在沙发上。
还旁若无人亲昵说:“下次不用替我挡那么多酒,有你在身边,我醉了也没关系。”
听了这话,阮夏心如锥刺。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握紧双手走到沙发面前:“谢谢你送我老公回来,我来照顾他就可以了。”
话落,许明薇直起身,有意撩了一下头发。
灯光下,她指间戒指的光芒刺的阮夏脸色一白。
她不由想起那天被送到家的戒指,傅渝州向许明薇求婚了吗?可他们还没离婚啊。
见状,许明薇勾唇,轻蔑扔下了句:“那就麻烦阮小姐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
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
阮夏强压下被许明薇挑起的挫败,上前想把傅渝州扶回房。
谁知两只手刚相触,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渝州……”
她还没看清男人的神色,人就被推倒在沙发上,火一般的身躯隔着衣料压了过来。
炙热的吻雨点般落下,从她脖颈一路往上,最后覆盖住她的双唇。
细碎的碾磨伴着朗姆酒的醇香,电流般透过皮肤渗进阮夏大脑,让她慢慢沉沦。
但想起才离开的许明薇,阮夏心猛地一紧。
四年来,无论两人怎么动情,傅渝州从不吻她。
难道他把自己当成许明薇了吗?
忍着心尖的涩痛,她偏开头喘息:“我是阮夏。”
傅渝州动作滞了瞬,嗓音低哑:“我知道。”
第7章
阮夏怔住。
腰被箍住后,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护着肚子,下意识推开傅渝州。
面对男人冷凝的眼神,阮夏凝着男人深邃似火的眸光,她才颤着声解释:“我不舒服,还去了医院,这事能不能缓一缓?”
傅渝州眼底一暗,阮夏从没拒绝过他。
去了趟医院,她就不要了?
裹在腰上的手忽然朝下划去,炙热修长的手指放肆撩拨,点火,让阮夏忍不住扬起天鹅颈轻吟。
“不舒服?”
男人忽然抽出黏腻的手指,丽嘉俯身轻咬她的耳尖,戏谑又暧昧问,“阮老师也学会欲情故纵了?”
目光也越来越放肆,情动如狼,昭示着不容抗拒。
而阮夏,就是他今晚必吃的美味。
衣服剥落,锁骨上的吻印下的越来越多。
阮夏呼吸发颤,搭在傅渝州肩上的手缓缓收紧。
她不明白今晚傅渝州为什么这么急色?
她躲不掉。
但绝不能伤害到孩子……
下一秒,阮夏迎上傅渝州的掠夺目光,勾腿翻身,缠坐到男人的大腿上。
又抬起湿润微红的双眼,妩媚如丝撒娇:“老公,这一次我想自己来。”
窗外,雪落无声。
屋内,诺大的客厅,只有两道沉瓮的呼吸声。
阮夏努力的在脑海中刻画傅渝州爱她的模样,垂头学着傅渝州,吻上他的喉结,一路往下。
生涩的撩拨头一次击破傅渝州历来的主导地位,他有些急迫挺腰吻上。
却见灯光下,阮夏双眼含泪,柔美的眉眼尽显破碎。
凝在腹部的火忽然被浇灭。
无声了片刻,傅渝州将人推开,冷着脸扣上衬衫衣扣。
跌坐在沙发上,阮夏有些愕然:“你……”
傅渝州站起身:“我还不至于强迫女人。”
居高临下,他眼底残留的醉意只剩冷漠:“既然这么不愿意,七天之内,跟我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闻言,阮夏瞳孔骤然紧缩。
傅渝州却头也不回地离开,很快,屋内又只剩下她一个。
阮夏抱着靠枕,望着屋外空洞的黑夜,怔怔想,如果自己能像傅渝州那么决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心痛了……
又是一夜难眠。
早上八点,阮夏就收到学校的辞退通知。
电话里,校长语气犹带责备:“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教师,但傅总说了,有作风问题的老师不能留下,你另谋高就吧。”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阮夏无力放下手机,眉眼凝着苦涩。
傅渝州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绝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情绪影响,阮夏觉得小腹开始不舒服,担忧肚子里孩子的安慰,她连忙换衣服去医院。
……
三个小时后。
阮夏从妇科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的邵云谦。
他冲她走来,从口袋拿出瓶药递给她:“这是我让朋友从国外带的治疗渐冻症的药,你放心,它对胎儿没有伤害。”
正需要,阮夏没犹豫就接过:“谢谢……”
两人走着,路过拐角处忽然一阵寒风袭来,扑的阮夏直咳嗽。
邵云谦立刻抖开搭在手臂的外套,小心为阮夏披上:“你来时我就想说了,你身体弱,别穿这么单薄,着凉了对孩子也不好。”
阮夏缓过咳嗽,拢着外套感激地看着他。
刚要道谢,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一句——
“阮夏,早听渝州说你和邵医生是高中同学,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都可以照顾人进妇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