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警惕的躲过了守卫,几经波折总算回到了苏府。
正当她准备悄悄潜入自己房里时,突然一双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苏向晚心中一紧,莫不是偷溜出去被发现了?
听到身后一声“咳咳”,她心中明了,是被爹爹发现了……
苏宏本是想来与女儿商量点事儿,不想却发现女儿不在家,差点以为女儿被采花大盗掳走了。
放眼整个盛京城,谁敢伤害他苏宏的女儿?也就是那个混小子……
想到他,苏宏的眼里充斥着怒气,恨不得把那小子碎尸万段!
他有些担心女儿是去见那个混蛋了,心里这么猜想着,还是问问她才能明了。
他严厉地问道:“说吧,去哪了?不是去找那个混小子了吧?”
看到苏宏生气的脸庞,苏向晚一时有些心虚和害怕。
从小到大,苏宏虽然严厉,却很少生气,好几次生气都是因为她不听话,非要跟那个人在一起。
可如今她对谢长寂已没有任何念想,既是源城一行是他护着她。
一时之间,苏向晚觉得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的确是去他府上了,但也只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无名。
可一说出,又如何解释,谢长寂护着她在源城待了几月有余。
本就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去行医的,跟父亲说了之后肯定又得说她了。
想到这,苏向晚淡定一笑,道:“爹爹莫要担心,晚儿对那谢长寂早已没有想法。”
苏宏脸色微缓,叹了口气,负手道:“下次不要自己一个人外出,带几个守卫护你也好。”
苏向晚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爹爹问他大姐送来的画像看了没有。
正想着,苏宏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你大姐给你送的画像,看了没有?”
苏向晚愣住,心中微叹,又来了。
“爹爹,晚儿从源城回来不久,不急于这些吧?”
闻言,苏宏板着脸,郑重其事道:“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幸福,爹就想在还活着的时看到你真正成家立业,最主要的是,有个人能够护着你。”
苏向晚沉默良久,她知道自家爹爹是担心她忘不了谢长寂。
所以总想着给她找找盛京城另外的男子,让她忘记。
可她本就已经放下了。
无奈之下,她答道:“知道了。”
苏宏盯着她许久,最终语重心长才点出重点:“最近……翊王殿下,对你挺特殊,晚儿可觉得他合适?”
苏向晚微楞:“翊王殿下英勇神武,值得更好的女子。”
说罢,她不想再与自家爹爹在这个问题上谈论,找了个理由便迅速回了房。
……
房间内。
苏向晚将医书都整理了一番,却在看到治疗刀伤的医书之时微顿。
有一张冷峻的脸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想想那三年,她为谢长寂治疗了多少的刀伤。
他身上的伤疤她几乎都能数的清楚,所以当初在源城也就是谢长寂为何让翊王单独为他治伤吧?
她摇了摇头,谢长寂如今对她这般舍命护着,不过是愧疚之情。
就像是人做错了事,总会想着弥补。
劝自己不再思量此事,苏向晚深呼吸了几下,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身体身心都有些疲惫,不知什么时候,便慢慢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第35章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进帐幔之中。
苏向晚昏沉醒来,便听见丫鬟的喊声。
“小姐,小姐,该起床用午膳了,已经晌午了。”
房内的丫鬟唤醒了苏向晚,她才发觉自己睡了这么久,兴许是这段日子太劳累了。
简单梳洗打扮后,她去往膳厅,见爹爹和二姐都在等她,她快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二姐苏娴琅将盘中的肉夹进她的碗里,道:“明日,大姐在宫里举办赏花宴,除了宫中其他娘娘们,盛京城中的众多贵胄子弟也都会去,小妹也一同去吧。”
语气不容置喙,苏向晚知道二姐的意思,叹了口气,闷声应下。
……
日子很快到了赏花宴这天。
伺候的丫鬟早早地将唤醒,梳妆打扮。
“四小姐,您看这支簪子可好?定能惊艳四座。”
铜黄镜中,美人鬓珠作衬,粉面红唇,双目如星辰赴月,宛若天仙。
苏向晚看向那簪子,金雕玉琢,雍荣华贵。
她撇开眼,这赏花宴怕是大姐特意为她选婿办的,最好是不太出众才好。
杏眸看向楠木盒中的一只白玉簪子,淡淡道:“就它吧。”
说罢,也不等丫鬟作何反应,兀自将簪子插进发髻上,起身出了门。
白玉簪雪亮剔透,几根流苏垂下,随她摇曳生姿的步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今日装扮极其素雅,衣服也是一身素白,简单的装饰,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清新脱俗。
相府门口已有几辆马车停在路边。
苏向晚踏过正门的门槛,看向门口等候自己的二姐。
二姐苏娴琅一见她今日打扮竟是如此素净,脸上的神色沉下几分。
“小妹,你今日未免也太素净了些。”
听着二姐的嘀咕,苏向晚心中愈发肯定了宫里的赏花宴是为她而办。
她淡淡道:“二姐,素净才是我最喜欢的打扮,我知你和大姐的心思,但若是要为了在人群中出挑而去吸引众多贵胄的目光,那这般找到的男子又该有多欢喜我?”
苏向晚说的一套接着一套,哄着自家二姐。
苏娴琅作为御史,又怎看不出来自家小妹的推脱。
摇了摇头,便做罢,随她去了。
苏向晚刚要上马车,转眼间便看到了相府拐角处的谢长寂。
她掀开马帘的手微顿,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与他说个清楚。
当时在谢府形势不对,叫人看到了定要说一通与他夜里私会。
现在是青天白日,谢长寂的位置也不易让他人发现。
想及此,她看向马车里头的苏娴琅,道:“二姐,等我片刻。”
说罢,便径直下了马车,朝谢长寂走去。
“谢大人,你老是这般偷着看我,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不如我们便在此时把话都坦白说清楚,可好?”
她厌烦极了他要说不说的模样,却又做出她无法理解的举动。
谢长寂今日一身玄色便装,玉冠将青丝高高束起,鬓若刀裁,眉目如画,一番君子模样。
日光铺在他冷峻的脸部轮廓上,只听得沉稳一声回应。
“好。”
第36章
上午的日光氤氲。
光束透过树叶打在两人的身上,落下斑斑点点的印记。
苏向晚看着谢长寂熟悉的漆黑眼眸,道:“为何要扮做镖局的人,护我去源城?”
这个问题,在谢府的那个晚上她就问过他,然而他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次,他总该给她一个答案。
谢长寂久久没有说话,见此,苏向晚主动说出自己的猜测:“愧疚?觉得亏欠?”
“你只用说是与不是。”
谢长寂攥紧了袖袍,掀眸看她:“是。”
但也不全是。
得到肯定答案的苏向晚还是忍不住眼眸微怔,她错开与他相交的视线,只道:“谢长寂,源城一行你救我数次,我很感激,但那三年里我也救了你数次。两两相抵,我已经放下了我与你之间那些纠葛,所以……你不必再有愧疚。”
“也不必,再守在这宰相府外。”
“若是让外人看见,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字一句,谢长寂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微敛。
他上前一步,终究是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出口:“若我说,不全是愧疚?”
闻言,苏向晚微楞,她退后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不是愧疚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