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沈书砚送完便要走,他对着宾客们摆摆手:“各位,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先离开了。”
“等等!”贺山南追了上去。
她在走廊上把人拦下,眼眶发红,手里的礼盒被她捏得变了形:“承修,你这是……什么意思?”
“订婚礼物。”沈书砚瞥她一眼,“怎么,乔小姐不喜欢吗?”
贺山南红着眼仰头看他:“喻白薇的事我已经解释很多遍了!”
两年前,她没能把沈书砚的前女友喻白薇从手术台上救下来。
她声音轻颤,满心苦涩:“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呢,我真的尽力了……”
“够了!”
沈书砚忽然伸手挥开了贺山南手中的礼盒。
那把沾了血手术刀掉在地上,“叮当”一声响!
“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狡辩!”
沈书砚眼底猩红,看着她无辜的脸,一阵愤怒。
“两年前害死白薇,你就是这样一副无辜的神情!半月前你找来记者拍照,第二天你也是这样看着我!现在你成功了,如愿以偿嫁给我了,又露出这样的表情给谁看?!”
贺山南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沈书砚是这样看她的。
沈书砚指着地上的手术刀,语气冰凉:“我送你这个礼物,就是希望你记住,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给白薇赎罪。”
“我可以娶你,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贺山南呆愣着,拭去眼角泪珠,一直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自认恬不知耻地倒追沈书砚十几年,此刻却厚不起脸皮再回到宴会厅接受旁人同情或嘲笑的目光了。
走廊上的灯光是暖的,照在她脸上却变成了冷的。
贺山南苦笑转身,一直走回了家里。
刚进门,便听一声巨响,一个烟灰缸在她脚边碎裂开来!
乔父站起身指着她骂道:“这就是你名声都不要去给我求来的好亲事!你知不知道你们俩一走,乔家的脸算是被丢尽了!”
贺山南指甲掐进了掌心,说不出话来。
乔母先心疼起来。
好不容易把乔父劝回房间,她走过去拉起贺山南的手。
“伊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但凡那沈书砚对她有一点在意,也不至于在订婚宴上让人如此难堪。
“妈,”贺山南眼神坚定,满是希冀,“苦归苦,可谁知道日后不会甜呢?”
沈书砚现在不信她,可一辈子这么长,她一颗真心,总有一日能捂化他心中的恨。
长长的沉默。
乔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女儿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去吧,这是之前和霍家商量好的,你和沈书砚订婚后就住到一起。”
不敢去看母亲的神情,贺山南接过,收拾好东西后经过乔父的房门,想开口叮嘱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门。
司机很快就将她送到了乔母给的地址。
别墅灯还亮着,贺山南开门走进去,却没见到沈书砚的身影。
这时,二楼阳台上传来一点动静。
她爬上楼,却见沈书砚正泡在泳池里,搭在岸上的手中还握着一只酒杯。
他像是喝醉了,闭着眼小憩。
贺山南走过去,蹲在一旁默默在心里描摹他的眉眼。
这是两人之间难得和平共处的时光,每一秒贺山南都觉得无比珍贵。
“薇薇……”沈书砚突然开口。
这两个字似一把锤子重重砸在贺山南心上。
她顿时血色全无,回到冰冷的现实。
正要起身离开时。
沈书砚忽然无比精准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哗啦”一声,贺山南被他拉进了水里。
======第三章======
一阵水花四溅。
就在贺山南以为自己要呛下一大口水时,一双手托着她从水里站了起来。
为了不往后倒,贺山南攀住了沈书砚的肩膀。
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交错间,贺山南眼神都不知道放哪儿。
她红了脸。
沈书砚把脸埋进了贺山南颈间,寻求她身上的药香。
呼吸激得贺山南一阵颤栗。
这个动作,让她忽的想起了小时候。
乔母家是中药世家,贺山南从小就经常带着一身药香。
那时候的沈书砚还没有遇见喻白薇,两人青梅竹马,沈书砚经常说她身上的中药香闻着很舒服。
回想这两年,贺山南甚至怀疑以前的日子是一段梦。
入夜的池水冰凉,贺山南冷得打了一个喷嚏,怕沈书砚感冒,连忙伸出指尖戳他。
沈书砚一睁眼,看清怀里是贺山南后,眼底一沉,毫不犹豫就把人松开了。
贺山南再次掉进池里,冷水蔓延过她的头顶。
她挣扎着从水里钻出,狼狈得不停咳嗽。
沈书砚见此,心底划过一丝燥意。
他嘲讽如刀:“你就这么上赶着,缺男人到了这种地步?”
贺山南心口一刺,想说点什么。
沈书砚却拧眉穿上衣服走了。
贺山南呆站在水里。
池水冷得她全身都在发颤。
她可以挨着冻把人抱住,他却连碰她一下都觉得难受。
带过来的衣服在楼下,贺山南准备离开水池,可一抬头,沈书砚竟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