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四皇子凌尘。凌尘和凌渊眉眼有些像，只是他线条粗粝硬朗，和凌渊的阴柔不一样。

印象中凌尘放荡不羁，行事轻浮孟浪。有一次她的马受伤摔倒，凌尘还救过她。他嬉笑言谈，从来看不出真假，她并不喜欢凌尘。那时的她眼里只有凌渊。

凌尘被围在中间，慕嫣惊讶地看着他。“安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凌渊面色阴冷，俯身看着他们：“你还真是有情，竟然真的来了。胆子也够大，独自闯法场，你是不是以为你是皇子，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凌尘，现在已经是我的天下！也罢，你将你的人全部带回来归降，我就放了这个女人！”

凌尘咧嘴一笑，左边嘴角微微上挑，“凌渊，我只是有些不忍，可惜了这小美人，我喜欢她，不过与她没有关系，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凌尘不缺女人，更不想背锅！不过，我倒真想和她有点啥！”

凌渊冷哼一声，扶着慕玉从城墙上下来。

“玉儿，这里血腥，你怀着孩子，还是站得远一点吧。”凌渊温声对慕玉说。慕玉身材柔弱娇嫩，手扶着凌渊的胳膊，“她终归是我妹妹，我来送送她。”

侍卫围着凌尘，没有人下命令，谁也不敢伤了凌尘，毕竟，他是皇子。

凌渊慢慢走下楼梯，看着凌尘：“你来了，真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并不重要，我只要你来！”

“这么说，即使是你亲生的，你也不会留？”凌尘笑着问他。

“是，不会留。我知道你喜欢她，这就够了。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既然来了，就不要想着回去了！弓箭手，准备吧。”凌渊淡淡吩咐。

慕嫣听了，泪水蔓延。原来，她的清白，其实没有意义。

“安王殿下，如果你真的帮我，就走吧！”慕嫣黯然，她实在不想连累他。当初就是她和外公一起协助父亲带领大军将他赶出了江北。

凌尘飞身一跃，将自己的玄色大氅塞进囚车，裹在慕嫣身上。

“如果从头来过，我不会由着你喜欢上这个畜生！”凌尘对着慕嫣耳边低语，声音低沉痛楚，不像平时那个没正形的凌尘。

慕嫣心中一滞，抬眼望去，凌尘已经跳到一边，挥剑与侍卫缠在一起。

凌渊一挥手，箭雨围住了凌尘。

慕嫣被从囚车里提了出来，绑在大柱子上，那刽子手拿着细短的刀，寒意沁人。

只等午时一到，剜心行刑。

慕玉缓缓走过来，她凑近她，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慕嫣，你今天的样子，很丑。也很脏。一会你便会坦胸露乳，心也会没了。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会帮着凌渊哥哥做爆弹吗？你不是有神兵吗？你不是帮他夺了天下吗？那又怎样？他爱的仍旧是我，他对你，只是利用！”

雪花落在慕嫣的身上，脚已经痛到麻痹。赤脚踩在雪地上，麻木的的钝疼让她的脚紧绷着，脚踝疼的更加厉害，像是要折断了。

虽然已经心死，死亡的恐惧仍旧让她神经紧绷，她闭上眼睛。

是的，她也害怕。

“慕玉，我承认我败了，我败在，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把他当成我的挚爱。这些年，我压抑着自己的天性，顺应着你们，丢了自己！你陷害我的事情，我的外公不会放过你！”慕嫣咬牙。

慕玉轻笑，“死到临头，你还执迷不悟！和你那蠢货娘亲一样，你娘斗不过我娘，你也一样斗不过我！青衣堂只听你外公的命令，你真的以为，皇上会留着你外公的命？”

“你什么意思？”慕嫣愕然。

“皇上想要青衣堂，所以青衣堂必须听皇上的。前些日子，皇上让你外公戴罪立功，让他灭了费城叛军，他便赦免了你。你那外公，还真的灭了叛军。就在昨日，皇上为他接渊庆功，你外公，你那两个舅舅，还有他身边心腹，全部中毒身亡！”

慕玉轻声细语，脸上温柔如水。

慕嫣心钝到无法呼吸。雪花冰冷坠落在她的肌肤上。

“皇后娘娘，时辰已到。”身边刽子手提醒慕玉。

慕玉的手轻轻抚着慕嫣的发，“走吧，说不定黄泉路上还能遇见他们。”

“凌渊！她说的是真的？我外公和舅舅们，已经被你杀了？”慕嫣不相信。

“对。”凌渊淡淡看了慕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