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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誉坐下，一双修长的手抚上键盘。
脑海中都是和曾经和牧晚晚并肩作战的记忆。
“段哥，今年的全球总决赛，我想和你一起去，为我们CPL电竞下一场金色雨。”
“段哥，我不差，我想告诉别人，女生也能闯进电竞圈，也能拿冠军！”
“段哥，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电竞选手，也是我最喜欢的电竞选手……”
一幕幕的画面，像是走马观花般再脑海中闪过。
段时誉终于打开了电脑，进入游戏。
今天又是个不眠之夜。
临近破晓。
段时誉连赢十四场，待他出来的时候。
大片大片的雪花覆盖了整座弋江城，如同穿上一身银装。
段时誉伸手不由得接过掉落的雪花片，转瞬之间，雪花片融化为水。
又下雪了……不知道牧晚晚看见雪花，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开心……
……
洛杉矶。
唐晓月正在医院走廊外看着手里的诉讼报告，手里的早餐就是一个馒头和一份什么也不掺的白粥。
为了给牧晚晚凑齐医药费，唐晓月每天都在接各式各样的案件。
昨天，她刚赚到一笔，又立刻付了医药费。
在其他的开销方面也是能省则省。
写完报告，面前，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挡住了唐晓月头上的光亮。
唐晓月抬眸，听见温世修带着几分庆幸的说：“唐小姐，牧小姐现在状态好多了，你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听到这话，唐晓月猛地站起来，转头就走近病房里。
果不其然，许久昏迷的牧晚晚终于微睁开眼，她看到了床沿的唐晓月，苍白干涩的嘴唇轻轻动了动：“晓月，你怎么来了？”
“我还不来，让你孤零零的躺在国外医院的重症病房里，无人照牧吗？！”唐晓月流着眼泪控诉着，眼泪抹了又掉，怎么也控制不住：“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牧晚晚，你还把不把我当朋友？！”
牧晚晚吃力的牵着嘴角，声如细丝：“对不起，我不知道恶化会来的那么快……”
上次去医院她查出脑癌的时候，正在为一场段后赛做准备。
她不想耽误赛事，更不想放弃自己的电机事业，索性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医院，只靠着一点抗癌药续命。
唐晓月嘶哑的声音问道：“这件事情，段时誉知道吗？”
牧晚晚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出奇的平静。
“不要告诉他。”
和段时誉并肩的这些年，
她不希望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被段时誉看见，更不希望因为段时誉为她而怜悯。
现在她决定
见牧晚晚这样淡然的模样，唐晓月将后面骂段时誉的脏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只是紧紧握住了牧晚晚的手：“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病。”
牧晚晚眼尾忍不住泛红：“晓月，其实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花费那么多……”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唐晓月肯定的说道：“我等你好起来了，好起来了我们回弋江，你说过你还要站全球总冠军的比赛场上拿个冠军杯给我玩玩呢，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对……你说得对……”
牧晚晚倏而笑了起来，一滴泪水，不可控的从眼角滑落。
唐晓月只当是牧晚晚感动的说不出话，温柔的为牧晚晚捻好被子。
可只有牧晚晚心里明白，她的病根本就无药可医。
哪儿还有机会再站在比赛场上……
第十六章 如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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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蓝湾别墅。
段时誉洗漱结束后，打开冰箱正想拿一罐啤酒，但是里面只要一些没吃完的水果和蔬菜。
他这才后知后觉这里是蓝湾，是他买给牧晚晚的别墅区。
牧晚晚不喝酒，冰箱也从不会为他备用这些东西。
“段哥，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她的叮嘱仿若还在耳边响起。
最后，段时誉什么也没有拿，只是关上了冰箱来到厨房倒了一杯白开水。
寂静的别墅里，没有一点声音。
段时誉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拿出手机，点上最近呼叫但一直没有拨通的牧晚晚号码。
再度播了出去，可是直到电话的盲音出现也还是无人接听。
段时誉打电话的手缓缓放下，不由得眉心紧锁。
这已经是他多少次打电话没有接通过了。
这样的情况还从来没有过。
在他的印象中，牧晚晚从来不会不接自己电话，哪怕有事接不了，也会在解决完事情之后第一时间给他回电话。
难道真的因为那通声明气得不愿意和自己见面？还是因为他没有如约接她回来？
无论是哪个原因也不应该失踪这么久。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牧晚晚会跟他再没有联系，不知为何，心里莫名觉得空荡。
暖调的灯光打在他的睫毛上，在眼睑处留下一小片阴影。
段时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身体突然松懈了力气躺在真皮沙发上神色呈现几分疲态。
到了深夜，一条让人寻找牧晚晚的信息也被发到了大洋彼岸。
……
另一边。
洛杉矶医院的重症病房内。
生命体征监护仪忽然发出了刺耳的“滴滴”声，随后医务人员一涌而入，飞速的把牧晚晚转入了抢救室。
唐晓月焦急的想跟着进手术室，却被医护人员拦在了外面。
随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唐晓月焦急的在门口徘徊。
她不明白，昨天晚上刚刚才抢救室出来，怎么转眼又进了手术室。
没一会，温世修也飞快跑来了手术室，他是今晚的值班医生。
唐晓月焦急的走上前，眼眶顿时就红了一圈。
她抓着温世修的衣服像抓住了最后一跟救命稻草般，声音不自觉大声饣并道：“温医生，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晚她才抢救室出来，怎么又忽然进了手术室。”
温世修轻轻的拍了拍唐晓月的手，安慰道：“具体情况还是要我进去了才能知道，你现在这里等等，不用太担心。”
唐晓月听到这话，立马松开了抓住温世修衣服的手，央求道：“那温医生你快进去吧，真的拜托你了。”
温世修点了点头，快步进了手术室内，红灯亮起。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唐晓月不停的来回踱步，盘算着进去后的时间，心中的躁动越演越烈。
露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光暗下来。
温世修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摘掉了口罩：“这一次手术还算成功，暂时稳住了病情，目前牧小姐已经被转去了重症病房。”
“谢谢。”唐晓月感激对温世修说道。心里却还是因为后面的那句“暂时稳住病情”而担忧。
脑癌，并不是一次手术就能轻松治愈的。
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以后还会上演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