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爱恨无法加减,两者相逢,只会更加浓烈。若是林枕棠的死在某种程度让贺乾渊消极了几日,可是她却陪着他消极失意。果然,她就算做个鬼也逃脱不了贺乾渊。营帐内。贺乾渊进来的时候,贺长轩已经等在了里面。贺乾渊撩袍坐下:“有事?”贺长轩刚要说话,江卫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单膝下跪。...
天色将亮的时候,贺乾渊才带着满身风霜回了营帐。
林枕棠看着他的背影。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恨他的。
可是爱恨无法加减,两者相逢,只会更加浓烈。
若是林枕棠的死在某种程度让贺乾渊消极了几日,可是她却陪着他消极失意。
果然,她就算做个鬼也逃脱不了贺乾渊。
营帐内。
贺乾渊进来的时候,贺长轩已经等在了里面。
贺乾渊撩袍坐下:“有事?”
贺长轩刚要说话,江卫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单膝下跪。
“将军,陈国将领那和率领二十万大军,要向我们宣战!”
贺乾渊面色一沉:“召集所有将士,加强警戒,派人回禀上京,增派援手!”
“是!”
江卫离开。
这时,贺乾渊看向贺长轩:“没事就出去。”
“林枕棠死了,你难过吗?”
贺长轩如此直白的发问,连林枕棠都意外,可却又隐隐期待着贺乾渊的回答。
可贺乾渊却沉默了。
“呵!”贺长轩冷冷一笑,“我真替林枕棠可悲,居然会爱上你这种人。”
可悲吗?
林枕棠亦扪心自问。
一切从一开始便是悲剧,可她依旧飞蛾扑火。1
可悲,但她从来不悔。
案桌后的贺乾渊,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然而眸中混沌一片,又似好像什么也没看。
林枕棠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
她明白,贺乾渊这种性格的人,喜怒从不露于人前,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日。
李琴求见的消息传到营帐的时候,贺乾渊正在勘查地形图。
“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素衣的李琴走了进来。
贺乾渊依旧坐在案桌后,姿势未变。
林枕棠看着面色憔悴的李琴,心里下意识的抗拒。
她不知道,母亲这时候来是为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为了自己。
大概又是因为自己的死给林家丢了脸吧……
“贺将军,请把我女儿的骨灰交于我,带回林家。”
李琴此刻的平静有些出乎意料,似乎跟上次那个泼辣的妇人毫不相关。
“林枕棠是为国捐躯,骨灰已经运送回上京,葬在英魂陵中。”
贺乾渊说这话时,面不改色。
若不是林枕棠看着他讲自己的骨灰收在营帐内,只怕都要信以为真了。
李琴也似没料到,沉默了良久,开口道:“那劳烦将军将我女儿的衣物交于我一些,我好带回去,日后也有个祭拜的地方。”
贺乾渊默了默,挥了挥手,身边的将士领命出去。
不多时,一个包袱就交在李琴的手上。
李琴颤抖着手,攥着包袱的手关节发白,眼泪抑制不住一滴滴落下。
她是在为自己难过吗?
林枕棠看着由小声啜泣,到最后嚎啕大哭的李琴。
曾经父亲和哥哥离开,她也曾是这样撕心裂肺,嚎啕大哭。
原来,母亲也会为她哭……
李琴爱林枕棠,但更爱兄长林少城。
没有比较的时候,林枕棠觉得,她是有母亲的。
任何感情都是禁不起比较和试探的。
“我曾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她的家人,日后,你的的一切生活需要,军营都会负责的。”
面对李琴的哭泣,贺乾渊只能有这么一句话。
李琴离开的时候,林枕棠看着她得背影,心里依旧是隐隐作痛。
母亲这一生或许更加不易。
一个女人,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后又丧女,到了晚年,孑然一身。
怎么看,都是悲哀的一生。
或许,母亲那一刻,有没有后悔这一生呢?
李琴走后,贺乾渊继续和几人研究作战事宜。
似乎一切都和往常一般,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改变什么。
可是到了深夜。
军营突然来了一道圣旨。
宣旨的大总管看着贺乾渊,干瘪的脸上扯出一抹笑。
“贺将军,陛下旨意,命您放弃羌谷城,即刻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