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毛病在上高中,尤其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变得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在顾繁他们几个打篮球的时候,我却只敢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身体也会不住地发抖...
我叫陆修漫,今年十八,今年刚刚高中毕业,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不过不在本市,现在正在机场候机。
“修漫啊,到了学校要记得打电话,床单什么的要快点铺好,别忘了喝水……”
我妈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她这么紧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是我是独生子,他们总是会把所有的爱都给我,搞得我焦头烂额。
“还有……”我妈又开始了。
我赶紧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我妈看我这么不耐烦,就没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老是盯着我,搞得我头皮发麻。
我有点烦了,就转头看她,发现她居然在一边偷偷抹眼泪,我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为我是做错了什么。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又摆了摆手,让我登机去。
我看着老爸走过去,又在我妈耳边说了几句话,我妈这才止住眼泪,回头朝我笑了笑,又说:“孩子,去吧!”
我看着他们,只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但也还是忍下了心里的难受,朝他们摆摆手,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登机口走去。
飞机起飞了。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解脱,心情开始雀跃起来,大脑叫嚣着一个词,自由。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皱了皱眉,正要深思,却感觉身边的空座被坐了,我偏头,却与一双眼对上。
我心下一惊,觉得这双眼好漂亮,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大海,让我感到有一丝熟悉。
他是谁?
我为什么会感到熟悉?
好奇怪。
我想要开口询问,却被他抢先。
“你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声音也好听。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快,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回答:“陆修漫”
对方似乎被我的爽快惊诧到,随后弯了弯眉眼:“陆修远,幸会。”
“我们的名字真像,对吧?”
陆修远朝我笑了笑,眼里闪过星光。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回答着他的问题,一种刺痛感突然涌上心头,那种在机场的不适感又来了。
我偏过头,清咳几声。
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不适,便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接过。
“谢谢。”
“不客气。”
我剥开糖纸,将粉色糖果塞入口中。
咦,好腻,草莓味的。
我抬眼看了看他。
不过这滋味,还不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醒过来,飞机已经到了机场。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下意识偏过头去看,却发现陆修远正饶有趣味地瞧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 。
“走吧。”
他偏了偏脑袋,笑着看我。
长得真帅啊。
我跟他一前一后地下了飞机。
拿了行李后,我打电话叫了车,却发现他已经走了,心里有些懊恼。
应该留个联系方式的。
我对我突然的懊恼有些惊愕,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好像上了飞机后,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不过我也没有继续想,毕竟车到了。
我坐上车,开启了新的人生篇章。
“是这儿不?”师傅持着一口本地话问我,我看了看手机上学校大门的照片,点了点头。
师傅好心地帮我把行李箱提到学校门口,我也多转了几块给他。
我拖着行李箱,进了学校,走到了新生报道处,交了学费,询问了宿舍楼的方向和宿舍门牌号,然后拖着步子慢慢往宿舍楼走去。
在以往,这个天气让我格外讨厌,我有些厌恶闷热的空气,黏腻的汗液,也不太喜欢体育运动,尤其是平板支撑,这会让我感到恶心。
这个毛病在上高中,尤其是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变得越来越严重,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在顾繁他们几个打篮球的时候,我却只敢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身体也会不住地发抖。
别人来问我要不要打球,我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其实我就是害怕,那种生理上的抗拒让我不知所措。
不过现在,我感觉有些轻松,可能是换了个环境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我已经站在宿舍门口,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有人走来开门。
“顾繁?”
“陆修漫?”
我们同时开口,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惊讶。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又一次同步。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顾繁边说,边帮我提过行李箱,招手示意我进来。
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太自然,正纳闷,却又看见一个熟人。
“赵芨?”
我喊出眼前人的名字,眼神又往二人身上扫了扫,随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怪不得我听到开门之前有声响,懂了懂了,都是兄弟!”
我朝赵芨会心一笑。
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听我好基友李江皋说,顾繁喜欢男的。
那个时候,顾繁和赵芨走得挺近的,李江皋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个不对劲。
我看着赵芨嘴角的伤,长叹一口气:“儿大不中留啊!”
“谁是你儿子!”
赵芨捂着嘴,愤恨的看了一眼顾繁。
我把行李箱推到写着我名字的床边,随后坐在床板上,伸了个懒腰。
顾繁倒是没什么反应,关了宿舍门,继续整理自己的物品。
时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逝。
我看着摆放整齐的柜子和干净的床铺,露出满意的的微笑。
“吃点什么?”
赵芨用脚勾过椅子坐下,朝我扬了扬下巴,我则看向顾繁。
“听说有家冒菜还不错,去吗?”
说走就走,我们去了那家还挺有名的冒菜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吃冒菜,但那家的冒菜也还行。
酒足饭饱,我们坐车回了学校。
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
“呼~”
赵芨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又掏出手机,翻出学校公告,大声念出来。
“请各位同学们,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到教务处领取书本和军训服!我们会在后天早上八点开始军训!”
“军训?你能行吗?”赵芨看了看我,眼里闪过担忧。
“我可以申请,我有病例单。”我笑起来,他们总说我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所以我很喜欢笑。
“嗯”赵芨放下心。
“我先去洗澡了?”顾繁拿着睡衣。
“不!”赵芨冲过去,却被顾繁拒之门外。
赵芨跟淋浴间的顾繁打着嘴仗,手机上弹出李江皋的消息,我突然觉得有些满足,希望这样的时间再久一点。
我总觉得失去了很多。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