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我正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纳凉。软萌饭团霍小祁爬在我身边的矮凳上看书练字。府里给他请了老师,可这个软萌饭团子,却总爱粘着我,也不知是不是同命相连的缘故。霍小祁看书不老实,拿了根狗尾巴草在我脸上戳。「娘亲娘亲,你已经见过爹爹了吗?」「嗯!」「大家都说,爹爹是个厉害的大将军,他们说爹爹不会喜欢娘亲,也不会要小祁,娘亲和小祁会被爹爹赶出去,是真的吗?」...
午休过后,我正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纳凉。
软萌饭团霍小祁爬在我身边的矮凳上看书练字。
府里给他请了老师,可这个软萌饭团子,却总爱粘着我,也不知是不是同命相连的缘故。
霍小祁看书不老实,拿了根狗尾巴草在我脸上戳。
「娘亲娘亲,你已经见过爹爹了吗?」
「嗯!」
「大家都说,爹爹是个厉害的大将军,他们说爹爹不会喜欢娘亲,也不会要小祁,娘亲和小祁会被爹爹赶出去,是真的吗?」
五岁的小孩子,心肠敏感的让人心疼。
我睁开眼,认真的看着霍小祁,这一年来,唯一跟我处境相同人。
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替自己谋划,而霍小祁,只能被动的承受这一切。
于是我哄霍小祁,那些都是别人胡说八道,他们嫉妒我们娘俩。
「你想啊!当初没人愿意给你爹爹当儿子,问了好些人,才问到了你是不是?这就是缘分啊!你给你爹爹当了一年的儿子,每日上香祈福,他一定是在天有灵,能活着回来都有你一份功劳的。」
「真的吗?」霍小祁眼睛顿时亮晶晶的。
「真的啊!你爹爹是战场上的英雄,救万民与水火,他让敌人承诺三十年不开战,好多百姓都感激他呢!
他是顶顶大的好人,他一点也不凶神恶煞,我们小祁这么可爱,他肯定也会喜欢小祁的。」
「那爹爹也会喜欢娘亲吗!」霍小祁又开始了每日三百问,且问的直击灵魂。
依照霍衣锦昨天的态度,我想他喜欢我这件事还是有难度的。
不过我还是说:「当然了,昨天娘亲已经见过爹爹了,他特别特别喜欢娘亲。」
随着我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一道若有似乎的冷哼之声,听着有点渗人,我想一定是我太敏感了。
我跟霍小祁说:「当初满京城,都以为你爹爹死了,没人愿意嫁入霍府守活寡的,有些人甚至还说,霍家要是用强,娶进门的就是一具尸体。只有我啊!我不仅高高兴兴嫁进来了,我还守着本分,抚养你长大,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是不是!」
霍小祁一改往日的低沉,精神抖擞的又提了个问题:「娘亲,守活寡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尴尬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我抱着霍小祁转身,就见换了一身青直长衫,儒雅中又不乏杀伐之气的人靠了上来。
霍衣锦眼中交替着意味不明的光,我能感觉到,对我的态度已经不像先前那么反感了。
「儿子给爹爹请安!」
霍小祁声音脆声声的!
可,霍衣锦却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甚至有种往旁边弹跳的冲动。
他慌乱的样子,直接逗笑了我,想来,才二十二岁的他,挺难接受有这么大个儿子的吧!
哈哈!
「哼!」
霍衣锦见我偷笑,什么都没多说,甩袖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在饭桌上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我殷勤的给相公布菜,满满的一碗都快堆不下了。
霍衣锦抬头看着我,视线凉凉的:「你就是这么讨好祖母和我母亲的?」
「不啊!」听说夫君眼里不揉沙子,我实话实说:「她们用不着我讨好,只要我给你的牌匾早晚三炷香,她们就会很喜欢我!」
「哼!」霍衣锦又生气了!莫名其妙!
我暗叹!活人果然比死人难伺候多了!
我宽敞明亮、蓬松柔软的内室被霍衣锦占领了,只能跟霍小祁挤小床。
一晚上睡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
第二天早上,站在房门前拉伸撑腿的时候,霍衣锦过来了。
他告诉我,府里今天要宴客,叫我做事收敛一点。
这是担心我出去给他丢人现眼吗?
以前爹爹在府里宴客,也不叫我出门,偶尔遇见了,就会解释我是灶上不懂事的丫头。
我懂!
一整个白天,前院都很热闹,请了戏班子,有男有女的。
我躲在霍小祁房间里学做针线,房门都没出过。
晚上快熄灯的时候,霍衣锦派人来叫我,竟说让我去前院。
我怀疑他间隙性健忘症。
早上不是他说不让我露面的吗?
去了前院,大部分人已经散了,留下来的都是跟霍衣锦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一出现,就有人起哄。
「哎呦喂,嫂夫人来了。」
霍衣锦喝了酒,大爷似的瘫在主位上,既没赞同也没反对。
边上的人也都东倒西歪的,见我进来了,都跟我开玩笑,可是却没有人真的上我跟前来闹。
看的出这些人在霍衣锦面前规矩极严。
我微笑着挪到了霍衣锦身边,悄声问他什么情况?
他将一盘没见过的水果推在我面前,说一会儿有个人要来,叫我帮他将人打发了,有我的好处。
我暗皱眉头。
不一会儿霍衣锦口中的「人儿」就来了。
穿着兜帽,风尘仆仆依然挡不住的美艳动人。
进屋就直扑霍衣锦而来。
「霍哥哥,湘儿听说你还活着,迢迢万里来看你了呢!」
江南崔氏,小女崔湘,以辞藻华丽名动京师野外,连我这种京城中的小人物都买过她两本诗集,以前还与霍衣锦有过婚约,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霍哥哥,我是崔湘啊!湘儿来看你了。」
霍衣锦却平淡的瞅她一眼,低头喝一口酒,表情臭的要死。
我看不过眼,只得再次出声:「原来是崔姑娘,你表哥他可能是喝多了,不适合叙旧,要不你明日再来?」
崔湘被我下了逐客令,略有薄怒。
「你是何人?」
我解释了一通,她又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给霍哥哥配 min 婚的人。死生不同界,你这等不详之人为何还在霍府?」
这话说的及不留情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瞧我是个什么态度。
我不恼不争道:「崔姑娘这话说笑了,我是从正门嫁进霍府的,不在这府里待着,难道还能去霍家的祖坟不成?」
霍衣锦战死沙场,身上战袍都找不到半片的时候,这些人躲的远远的,各自安好。
如今人活着回来了,功劳还泼天,某些人怕是悔的肠子都铁青了。
我要是霍衣锦也挺烦她。
「崔家妹妹,你要是以客自居,我这半个女主人就招待招待你,可你要是揣着别的心思,那就请回吧。」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赶我走?霍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崔湘咒了我又讨好霍衣锦。
跟我那个讨人嫌的庶妹一样,瞬间点燃了我胸中烧的那把火。
于是我站起身,大声道:
「我在这府里一天,就是这府里的半个女主人,霍衣锦要我,我这辈子就为他教养子女,守着这个家,他不要我,我就远走高飞,绝不拖泥带水,可那也是以后的事儿,来人,送崔姑娘出府,少爷喝多了,将少爷扶回后院歇息!」
崔湘震惊的看着我,从来没遇到这么过分的礼遇,吓得。
霍衣锦也看着我,惊的!
老虎不发威,都当我是病猫呢!
我摊开手,都给老娘等着!
深夜回去,我屁颠颠的跟在霍衣锦身后,像个讨赏钱的小厮。
霍衣锦无奈,将身上一块看上去很值钱的玉佩抛给了我。
「我看你就见钱眼开,你知道我在内室搜刮出多少金银吗?足足上万两。」
我安抚:「那都是我的细软,有我全部的嫁妆,和老夫人的赏赐,你别给我整丢了。」
霍衣锦无语问:「你是土拨鼠吗?什么都爱往洞里搬!我新置办的四季衣裳都没地方放。」
「明日我就搬走!」给您老的四季衣服腾地方。
「搬哪儿去?」霍衣锦声音又冷了下来:「你说我不要你,就远走高飞,绝不拖泥带水?哼!我看你托着这一堆金银裸子也飞不太远!」
说完他就气走了。
龟毛!
你们说他是不是嫉妒我比他钱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