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甜甜冰冷的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杂质。

她的声音很平静，淡漠说道。

“至少不是你季北严。”

季北严的心口猛然剧痛，夏甜甜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胸口。

呼吸滞住，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情绪。

指尖紧紧陷入到掌心当中，疼痛到额头出现细细的一层薄汗，季北严才稍稍回神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夏甜甜的口中听到如此冰冷淡漠的话。

他以为时隔三年，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她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季北严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许久后才问出一句。

“当你决定要跟我结婚的那天，你心里想的是要和我这个人度过余生，还是只是做回你的乖乖女，遵循一场价值无比的商业联姻？”

季北严的咬字很重，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种痛感，也曾在三年前席卷了他的全身。

更是纠缠于他每一个失眠的黑夜。

夏甜甜看着眼前的季北严，忽然觉得很好笑。

“季北严，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曾是真心想嫁给他的。

在三年前他们相爱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

在他羞辱自己，将她踩在脚下贬低的一文律周不值之前。

她也曾是真心的。

可现在，她一颗真心早已被季北严亲手碎裂，湮灭的化为了灰烬。

她哪里还能再剖出一颗真心来呢？

夏甜甜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对季北严的嘲讽，更是自嘲。

“季北严，你我都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能靠一本协议来维持这场荒唐的联姻。”

夏甜甜顿了顿，语气坚定，眸中更是坚定。

“我不爱你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瞬间，心头迸发出的痛感传遍了季北严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双腿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暖黄的路灯悬在夜空之下，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夜寂静无比，微风吹过，连秋蝉的鸣声都一并掩息。

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季北严呼吸顿了半拍，像是窒息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声响，只是那声音低沉嘶哑，与这夜格格不入。

他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我的！夏甜甜，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吧。”

说完，季北严便离开了夏家别墅。

夏甜甜看着季北严消失的方向。

夜色沉沉，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

她知道，这是一场她与季北严之间不死不休的纠缠。

车里。

季北严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灯持续呼吸着，发出带有节拍的声响。

他仰靠在座椅上，试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缓缓抬起手，按下了车里的广播键。

熟悉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是三年前，关于夏甜甜的录音。

季北严的手在删除键上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力气按下。

而车内不断地回荡着夏甜甜的声音，笨拙地唱着那走调的歌——

“季北严，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人海中浮沉。”